他见到她眼底的犹豫,猜想他的话打动了她的心,于是接着说道:“何况他早以为你死了,昨日听说他迎娶了谢府的千金,一个跟你一样会弹琴的女子。他失去你,心里的空虚已找到人填补;我若失去你……恐怕找不到人可以填补那个空洞。你该知道我不是个多情的人,反倒是固执得很,一旦认定了就义无反顾,无法轻易把心给人,今日给了你,只打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难道你真忍心要我一个人尝着思念你的滋味,孤独终老一生吗?”
“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你难道不知道我已偿不起冠文哥的情了,你这般待我,我该拿什么还你……”听了他的话,她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面对她湿热的泪水,他的心像被的伤般。早就知道她不和钟冠文做个了断,她的心就定不下来;只是真听她说起来,还是苦涩难当,教他咽不下那口气。
咽不下他不是她心中唯一的挂念、唯一选择的男子,他嫉妒啊!***
早春的北方还刮着冷风、冷雪。京城里,一片雪白的屋檐增添了一些画意,但少不了寒意。就像苏君的心情一般,尽管乐静骧的感情多么浓烈,还是无法令她忘却对钟冠文的愧疚。
“小姐,你……别这样恍恍惚惚的过日子,你不吃不喝的坐着,别说巧韵看了心疼,乐公子看了也好心痛。你这样子,巧韵宁可你回到之前不知世事的模样,宁可你似小娃儿地缠着乐公子,总好过你这般痴便地呆坐着。”
巧韵怒眼大睁地站在苏君面前,高昂的声音得到的是黯然的反应。
“小姐,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好好的过日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伤了好多人的心?小姐……你可不可以振作一点?你难道感受不到我们大伙都在为你担心吗?”巧韵说着话、流着泪,气愤地直摇苏君的身子。
苏君任她摇了一会儿,伸手拭去她的泪。“巧韵,别哭啊!你……让我想想好不好?”
“你想了那么多天了,难道还想不够吗?”巧韵气她不懂得疼爱自己,让众人为她担足了心。
“我若想够了、想透了,就毋需坐困愁城,又怎会任你们为我担心呢?”
就是因为找不到让自己心安理得的方法,才会痛苦又难以抉择。听巧韵说,冠文哥以为她死了,这一年来几乎都逗留在京城,时常到紫音轩祭拜她的墓。有一次,因为碰巧救了路经那儿的谢姑娘,后来才娶她吧!
她想过,既然没死,欠钟家、欠冠文哥的恩情就一定要还,怎么还?她不知道。而且要还也不急在一时,只是……事情总要说个清楚,她才能心安。
她也知道乐静骧在等她,等她把心定下来。这几天他不理她,任她似游魂一般在宅子里东晃西晃,是想让她理出头绪。那天他已经把话说得够清楚,把情表白得够明白了,剩下的该由她来做;但是怎么做她才不会对他们有所亏欠呢?
“巧韵,他……他在书房吗?”
“公子吗?”巧韵擦干了泪,捉回飘离的心神。
“嗯。他在书房吗?”
“小姐想找公子?听雅商说,公子一早便出府了。”
“喔?去聆琴吗?”她想到艳卿之前的请求,心里微微地酸了起来。
“好像不是,听说是去齐王府找小王爷下棋。”
“下棋?这也好。”苏君喃喃自语。
她抬首看着窗外的树枝,那枝蚜吐出嫩绿,透着新春的气息,虽然与地上的几片枯叶一样,同被早春的雪覆盖着,只剩那一点点的绿在春风中招摇,但在新旧交替的季节中,总是为这棵树带来了希望的朝气,看了让人欣羡。
她转着视线,到了花圃上,早春的花苞也已经在风中沾染春的芬芳,花丛下的枯叶想是已化作春泥为花儿增添新彩。这些事都在她不知不觉间过得这般匆忙。犹记得之前,院子的树木黄叶落尽,她尚且偎在他的身旁,听他弹“盼春风”;而现在,她有多久没听到他弹琴了?她又有多久没弹琴了呢?
“巧韵,我想弹琴,我们到书房去吧!”苏君说完,起身率先而行,巧韵讶然地立在那儿,望着早已人去楼空的凳子傻笑。
“巧韵,小姐呢?”雅徵端着人参桂圆汤进来,看不到小姐,见巧韵像被人点了穴道,僵在那儿不动,惊慌地问。
“小姐?小姐到书房弹琴了。”巧韵回了神,高兴地说,雀跃地跑出房门。
“小姐去弹琴?”雅徵微愣了下,忽然大声地喊道:“小姐去弹琴了!雅商、雅商,快点派人去齐王府告诉公子,说小姐弹琴了,小姐弹琴了!”“她弹琴了,真的吗?”乐静骧对这个消息虽然诧异,问着通报奴仆的语气却平淡和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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