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来说,有无子嗣并不影响我对她的感情,至于不纳妾……我不是滥情的人,若有心纳妾的话,艳卿两、三年前早就入我乐府,她毋需担这个心。”
“你连这个都同意她了,她回去又不是要嫁给钟冠文,为什么不肯答应你的条件?难道……她回去有什么其他目的,或是她又有什么难言之隐?”齐树谦觉得好累,静骧什么事都不愿主动开口讲清楚,让他猜得好辛苦。
“她回去的目的,当然是要把事情和钟冠文做个了断。”乐静骧一提起这个,心里就恼怒。
那天他们两人谈了很多话,但是谈来谈去就是无法达成协议。她坚持自个儿回去找钟冠文,好好对他将事情的真相说明白,求他原谅她无法达成先前的承诺。她想这么做,他不反对。
他反对的是,万一钟冠文坚持非娶她不可,定要她嫁给他才能算是报答恩情,她又不肯嫁的话,怎么办?他问她怎么处理这事,她不答;所以他要她答应,去了之后一定要再回到他身边,她又不肯承诺。她的心思这么明显,他若还看不出她的想法,实是枉费大家赞叹他的聪明。这是他不肯允她出门的原因,否则依他期待早日与她成亲的念头,怎会任时间耗在无意义的等待中?
齐澍谦听他说了一句话,停了近一柱香的时间,忍住打呵欠的动作追问:“你不让她回去做个了断,往后她心里总藏个钟冠文的影子,你能忍受吗?”
“不能,她的心里若不能只有我一人,我宁可不和她成亲。”
他听静骧说得斩钉截铁,明白事情在这方面没有转圜的余地。当然,这也相当符和静骧的个性,他一向好强得很,听说乐府众多兄弟中,从小到大他都是最强的,幸好他的个性不好斗、不好耍心机,只要人不欺他,他也不会去撩拨是非,更不会惹事上身或自找麻烦,所以他早早就搬出乐府,以经商自立门户。
少年时,他们被人封“棋琴书画”四君子。本该是“琴棋书画”的排序,在他坚持不排名首位之下而改了封号。然而四个人中。他是唯一四种样样都强的人。不似他,书画虽不错,但只略懂音律;排名“书画”的二君子琴书画虽然不错,但琴方面还是比不上静骧,棋方面更是遥不可及。
若论容貌,四个人中静骧排名首位,其次是书、画,然后由他垫后。静骧长得很斯文,斯文到有些邪气。当然,旁人很难察觉出他邪气的性格;他那俊朗的脸、爱笑的唇不知迷倒多少官家千金,花楼的姑娘也不在少数,就连有些公子哥看到他笑,还会被他骗了,以为他是单纯的富家公子,书读得多,多到快成书呆了。
然而这都是假象,他实在很懂得隐藏实力,让人以为他什么都不会,自然就不会有人找他麻烦。倘若当年不是乐二哥误打误撞,他不会和他们混在一起,四君子的名号中也就不会有他出现。
不过,他虽不好斗,个性却很好强,一旦他想做的事,一定要求达到目的,从不放弃,也不愿意当第二名。做事若用这种态度,不必怕会失败,因为他的目标只有成功。
可是感情方面,也以这种态度来面对,那就千万要小心了。爱对了人,他和她一定会幸福,因为他是个固执的人,爱了就爱了,不会轻易变心;万一爱错了人,他不但要吃苦,恐怕被他爱的人负担也很大。
有时候他还真希望静骧能如他自个儿说的,三十岁以后随便找个女子成亲算了。他不爱,就不会有痛苦,他们这群朋友就不必为他担心。
想到这个,就便宜另外两个人,这段时间碰巧都离开京城,不必像他烦恼得头发白了不少。
“你……要回去了?”才问了个神,他就不理人了。
“是,她既有心情弹琴了,表示想通什么事了,我回去听听她想弹什么。”乐静骧人在亭子外回话。
“她想通了,那你呢?你想通了吗?”
看着齐澍谦的笑容,他也回个笑颜,“我早就想通了。对她,我的条件不会变,原则不会退让。她若坚持要去,我可以让她去,她不回来,我就去把她要回来。她若得不到钟冠文的原谅,觉得留在这儿会让她深感愧疚,那我就带她去关外,抑或带她去什么地方都好,只要能让她遗忘他,只要她把心放在我这儿,我愿意放弃一切。
齐澍谦看他比着心,明白他当真豁出去了,能留她在身边,就算不待在京城,不待在中原这块土地都无所谓。
他望着静骧走离的背影,身子忽然被人从后面搂住,仰起头来看到她。“不是要你留在书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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