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君仰起头看他的俊脸,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冠文哥想要苏君答应什么事?”
钟冠文注视她娇柔的瓜子脸,将她的容貌牢牢地烙印在心中,轻声地问:“苏君,如果真有下辈子,你让冠文哥牵你的手过那一辈子好不好?就只有我们两个一起过,你说好不好?”
苏君仰着睑,泪又流了下来,她微启檀口,好不容易吐了一个字,“我——”
“小姐、小姐,上花轿的时辰到了,再不上轿子会延误时辰的。”雅商、雅徵匆匆跑到她身旁,边催促边朝钟冠文福福身子致歉。
她们打断苏君的话,也不让她有机会再开口,红盖头小心地往她头上一罩,扶着她急急地往外走。
钟冠文嗟叹时机的不当,但他在心中自许,下次一定要她回应他这个承诺。他在她们离开视线前,喊住她们。
“苏君,虽然你嫁入乐府便算是乐家的人,但是你不要忘了,钟家算是你的娘家,冠文哥随时欢迎你回来钟家;不管是京城的钟府,抑或苏州的钟家,都是一样,你只要高兴或是有事想找冠文哥说,随时都欢迎你,知道吗?”
苏君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将头巾掀了起来,回头望着他,吸了吸气,笑笑地说:“多谢冠文哥,苏君知道,也一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她很想再多看他一眼,再与他多说一些话,奈何雅商她们一直催,最后她朝他福了福身子,算是道谢与道别。之后上花轿与拜堂,她的脑袋不断盘旋着钟冠文问她的话。
她了解他的性子,这次她没回答他,下次两人再见面时,他一定会找机会再问她,只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不会又伤了那两个爱她的男人。***
拜完堂,乐静骧英气勃发的牵着新娘走入洞房,他将苏君小心地安置在床沿坐好。“苏君,我先到前头敬酒,酒过三巡就回来,你若累了,先休息一下。”他隔着盖头和她说。
“嗯。”苏君低低应了声,浓浓的鼻音从红盖头下传了出来。
乐静骤听了,心中不无感叹,他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别想太多他的事,至少……别再为他哭了,好不好?”
苏君对于他的安慰,先是莞尔,想起他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便点点头,应了声。“今天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了。”
“那就好。”得到她肯定的答覆,他放宽心。“你忍耐一下,等会儿我回来再帮你掀这头盖。还有,你心里得有个底,我敬酒回来,一定会有一些无聊的人跟着回来,你别慌,我会打发他们,但是要委屈你再坐一下,好不好?”
“不要紧,你快去吧!免得前头的人等得不耐烦了。”苏君安抚道。
得到她的保证,他放心地离开新房,酒过三巡后,果然见他回到房里,而他的身后也果真跟了一大群无聊的人。
“看新娘!看新娘啊!”大家起哄地说。
“对不起,小弟的娘子很怕羞,请各位高抬贵手,今天别急着见她,改日小弟一定带她过府——一道谢。”乐静骧虚应着众人。
“不行、不行,一定要今天见,人家说,女子的一生就是扮新娘子那一天最美,尤其静骧是汴京城里的大俊男、大才子,娶的新娘一定是个大美人,我们今儿个一定要看,要看全汴京最美的新娘子。”大家围住新人,蠢蠢欲动,若不是掀红头盖儿是新郎的权利,早就自行动手了。
乐静骧早猜到会有此结果,所以稍早他没有为苏君掀头盖,想的便是避免苏君遇到这种尴尬的场面。
他坚持不掀新娘子的头盖,众人奈何不了他,也不愿就此离开。大家在新房里闹了一会儿,忽然听到外头一阵喧哗,有人好奇的出去打探。
“别急、别急,新娘的画像就这么一张,大家只要排队一定看得到。
“外头有新娘子的画像!外头有人喊,有新娘子的画像!
不知是谁先听到这声喊话,兴奋地鼓动众人。不一会儿,新房的人全都跑光光,大家都去排队看新娘子的画像。
乐静骧在最后一个人踏出房门时,赶紧将门关上,才吁口气的走回新娘身边。
即使早将她的容貌印在脑海中,也猜想不下千次、万次她扮新娘的模样,掀开头盖看到她姣好的面容时,他还是深受感动。
他弯下身子,俯下头在她的粉颊上印个轻吻。又在她的嫣唇上流连之下,“苏君,我的娘子。"
苏君被他虔诚的语气感动,举起手来拥抱他,也回他一声,“静哥。
两个人维持这个姿势好一会儿,他坐到她身旁,仔细地瞧着她哭得红肿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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