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环这才回神,同寒彦飞相视一笑,心头却是一片平静,她自己也是好生奇怪,是不是灵犀相通、生死互许之后,便什么也不怕了呢?
再不怕旁人议论、破坏,他同环儿之间再不是这些能拆分得开的!
寒彦飞的目光转向左家人,看他们可明白了这个道理。
除了左双儿外,所有人都已无话可说,被他们表现出来的至情震慑住,也死心了。
左双儿犹自不服气,还有机会的,还有两局,只要能胜,便能将他们分开,只要有机会让寒大哥领会我的情意,未必不能感动他。
“这局就算你胜了,还有两局,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还是有机会赢的。”最后一句轻若蚊蚋,像是说给自己听,安慰自己那般。
左知诚和左意儿却只是沉默,他们知道以寒彦飞和丁匡卷之间的情意,要分开他们是不可能的了,他们两人都已放弃了赢的希望,这样的感情,即使是赢了,也是拆分不开的!
于环望着左双儿的眼光中满是怜悯,“没用的,你赢不了我的。”大哥的心是她的,是左双儿再怎样费尽心机也夺不去的,何苦呢?非得让自己没个台阶下?
那怜悯之色如针般札在左双儿心头,她目中恨意更浓,“先别说大话,这是我初夏时分画的‘蝴蝶戏猫图’,你若能画得比我好,再说这话不迟。”
画摊开一看,于环便知道左双儿是存心要为难她。
她这“蝴蝶戏猫图”是双钩填彩的笔法,不但用钩、晕的笔法显出了狸猫的灵动娇憨,更用“先铺后染”之法用各色颜料点出了彩蝶的明丽翩然。这是一幅好画,书画生意做了几年,让于环一眼便可断定,左双儿是养过猫的,才能将之画得如此栩栩如生!可现在桌案上,别说画画用的颜料没有,就连作画专用的绢都投有,只有笔墨纸砚四色,连笔都只有大、中、小楷三枝。
别说于环心中有数了,就连素来爱画懂画的寒彦飞都变了脸色,勃然大怒,“左双儿,你别欺人太甚!”
受心上人这一句,左双儿脸色一灰,目中止不住地流下了泪,她是爱他呀,为何寒彦飞偏偏不……
见她如此,于环反倒是不忍了,“大哥,别这样,”她只不过是爱你之心太切。“况且我也不一定就输了,真正的善画者,不会受画具所限!”
哼,今几个非叫你心服口服不可!左双儿,你瞧仔细了。
来到桌案前,将袖管卷起,取笔在手,细看了硬软,又注水墨,幸好墨是上好的松烟墨,取起一张宣纸.试了吸水托墨的性子,略一点头,便细心着意地磨墨。
墨磨好了,于环手执中楷,悬腕勾划,继用小楷细描,这时别说左双儿和寒彦飞用心细看,就连左知诚和左意儿、左珊儿亦探过头来。
不一会儿,最后几笔勾勒完毕,纸上赫然是寒彦飞的白描画象,可是左双儿嘴快兼刻薄,早已嚷了出来,“也不过如此!”
于环却不理她,轻轻向着画纸吹气,过了半晌,画纸微乾,于环才探手将纸取起,画一立起来,好处才显了出来,分明一个活生生的寒彦飞执笛而立,含情脉脉凝望着观画的众人。
这下,不但寒彦飞笑逐颜开,就连左意儿和左知诚也得一呆,这丁匡卷年纪轻轻,画功竟达这般境界?!
将画纸一收,于环对着寒彦飞。“走吧!”这般不友好的饭,不吃也罢!”
寒彦飞点点头,“好!”
在左家众人的惊诧目光中,两人再也不理会地走了出去。
路经天香楼柜怡时,却被掌柜的拦下,“请问,两位中可有一位丁匡卷了公子?”他的眼神直在两人美得国色天香的脸上打转,心忖,当家的只说是比女人还美的公子,可此时的两人,都美得男女不分,这要怎么找啊?
“什么事?”寒彦飞犹自在为与左家兄弟的交情坏了而不快,见掌柜的又如此目光炽炽的,口气自然就好不了。
“是这样的,我们当家的,哦,就是苏州李则孝李爷,他叫我关照丁公子,说是明天便能赶到扬州,若丁公子到了,请丁公子在我们隔壁的李记天香客栈住上一日,等他一天。”掌柜的几句话便交代清了原由。
于环和寒彦飞互视一眼,便点点头,“在下便是丁匡卷,李爷可说是明日几时到吗?”
掌柜的见找对了人,更是恭敬。“李爷是坐自家的驿马赶路,应该是明天午时到扬州这站,同来的还有大小姐。”
听得“大小姐”一句,于环便知道舅舅已照自己信中嘱咐的安排了柳姊姊的亲事,微笑点头应了掌柜之后,心中暗忖,舅舅明天午时便到,那明天午时便也就是对寒彦飞说明一切之时了,于环此时倒不担心了,因为刚刚那琴笛和鸣之间,与寒彦飞已是生死互许,对他的心意,她是极有把握,相信他不会在知道了自己毕生之愿后,离自己而去,更不会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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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彦飞
于环
两情相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