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湄娇娃(7)

2025-10-07 评论


将气息微弱的白衣女子打横抱起,快步渡河,杜冥生些许讶异,横躺在双臂上的身躯竟骨感至此,一身的重量似乎还不比她身上浸了水的衣裳重。

回到河边那间自己搭建的木屋,他替病患除下身上的湿衣服和多余物品,帮她拭乾身子,换上一件他的长袍。随後,开始为她诊断。

摊开一本惯用的医疗手札,杜冥生一手执笔,一面望其色、切其脉,并将所获详载入册。诊疗告一段落,札记亦已书毕。

仔细阅过这洋洋洒洒十来页的记述,男子俊脸淡然一颐。

「嗯……难,真难。」她身上的痛殃繁杂,且盘根错节,简直是先天不良又後天失调的产物,一看就知道是个从小把汤药当开水喝的药罐子,教一般大夫避之唯恐不及的大麻烦!

然,对他,可不同。

望向床上不省人事的人儿,他长指轻滑过她尖瘦的下巴。

「欸,咱们有缘呢。你在最困难的时候遇上我,而我在最无聊的时候遇上你,咱们真是……有缘。」他浅笑,喃喃低道:「可怜的你,苦撑着活到现在,一定觉得人生乏味透了吧?等着瞧,很快的,你就会有不同於以往的人生了……我会医好你的。」

这是他的亲口保证。一抹志在必得的得意微笑,在俊容间轻轻泛开;跃跃欲试的兴奋,迫不及待地沸腾了体内血液。

呵呵,她那一身乱七八糟的痛根,对一名医者或许是莫大挑战,对他,却是种至上的乐趣哪!

接下来近一旨的时间,日复一日,杜冥生忙着调药、熬药、喂药、诊脉、观察……

直到是日早晨,听到床帐里发出使劲呼吸、用力咳嗽的声响,他知道,她醒了。

「你肺部呛伤了,呼吸最好别那麽粗放急促。」他先给个中肯的建议。

「谁?」帐内的人儿震惊万分。

杜冥生拎高了绸帐,用挂勾挂好,垂首与她四目交接。

这妮子的脸……好瘦小,像颗因为下错土壤、施错肥而没发好的可怜瓜子。

看看你,你爹娘是怎麽生养的?他拢近一双浓眉。

一双看似单纯无辜的大眼,半掩在微微眨动的浓睫之下;挺直的俏鼻,一对形美、却不够红润的淡雪唇片,配以一张过於削瘦的瓜子脸蛋……

说得上是个美人胚子,可惜不合他的胃口。而她的错愕,以及普天下女子第一眼看到他时都会有的必然反应,则尽写在那对雾蒙蒙的眸湖中。

她有点慌,「你、你是……」

「你在河里漂浮,碰巧让我『钓』上岸,把你的小命救回来了。现在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家住何处?我好通知你的家人。」

「我……我是……咦?」语调愈来愈迟疑,眸光,也更迷蒙了。

陡然间,女孩儿瘦削的脸蛋惨白,瞠得大大的眼睛透出一丝惶恐。

「怎麽了?」

「我……」她睇着他,震骇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我忘了自己是谁……」

「什麽?」他跟着一愣。

她失忆了?

「我、我对自己,一点记忆也没有……」家住何处、父母、甚至自己姓名,全都像是撕碎後被风吹散的纸片儿般,半点不留!

见她一脸慌乱,杜冥生平静地一转头,从斗柜取来了几件物品,摆到她面前。

「瞅瞅这些,认不认得?」

一套破损、染了脏污的素色旗服,一副款式简单的珍珠耳饰,与一块鲜红色的玉佩,皆为女孩儿获救那天,身上所穿戴的衣物。

然而她看了,却是摇头再摇头,眼神缥缈,似乎印象全无。「那些是……我的吗?」

她愈想愈没着落,愈找不到线索她便愈加惊慌。

「为什麽?我怎麽会想不出关於自己的事呢?」心急的眼泪大颗大颗落,

她焦躁地握起粉拳敲捶自己的脑袋,尝试敲出点东西。「想起来,快想起来呀……」

「够了!」大掌制住一双纤瘦的玉腕,阻止她自戕的愚蠢行径。「你只是落水,头部受了点伤,导致失却记忆,待复原时机一到,你便会想起来的。现在重要的是先把身体养好,其余就顺其自然吧!」

一如他所推算,她今天醒过来了;但亦如他所担忧,头上几处撞伤,果然对她的小脑袋瓜产生了不良影响。现在失去记忆的她,宛似一只迷途受伤的痛鸽子,无法振翅,也寻不着回家的路。

「可是……」微揪着两道细弯眉,女孩儿溢出了楚楚可怜的泪花。

宛如漂浮在茫茫大海中,连根让她勉强暂泊的芦苇草都看不见,教无依无靠的她,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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