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织缠情网(27)

2025-10-07 评论


他就这么守着他?他哭了,哭到睡了,他还是在他身旁,不嫌他吵,不嫌他懦弱,非大丈夫有轻弹?

他并非不懂他的心,只是只是

「为什么?」

黑压压的头因为他的话而动了,他吵醒他了。

「醒了?肚子饿不饿?」第桀温柔地看着他,轻轻擦拭他颊上未干的泪痕,好不心疼。

「为什么?」

擦拭的指腹末停,柔柔地抚摸。

第桀笑而不答,满眼的宠溺。

换他来臆测他的心?

每回皆被第桀猜中心恩的虚怀谷忖度,他要换他来猜他的?是吗?

只因他的纠缠而心烦的虚怀谷从未想过,为何第如此对待他一丝虚情假意也不见,对他掏心掏心肺、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他值得吗?

他对他原有的烦逐渐变质,变得不再冰冷冷地、不再没有温度,变得暖和,像春日第一道吹融积雪的和风,慢慢又和缓地入他本该情薄的心扉,渐渐地有了不烫人却也不慑人的温暖。

轮他来猜他的,心思里有了他的存在,为着他,他猜想着,动用他贫乏的情感猜着。

「夬为多年前曾说过的承诺?」

犹记得当年那个总是玩得全身脏兮兮,却有双又大、又圆、又亮的眼珠的小鬼,信誓旦旦地说着--

我爱你,我一定要娶你为妻!但因为我俩同为男子,若你要娶我为妻,我也是不反对,总之,我爱你,我俩必会结成连理。

「呵,你还记得。」

第桀笑得淡淡地,浅浅地,右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彷佛只要他还记得有关他俩的片断、只字词组,他便能笑得很幸福。

就这么简单,这么单纯,掬手可得。

「这什么话!」虚怀谷脸一红,心一羞涩,便会口不择言,人变得比平日粗暴不少,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郎似的;他也知道,但,就是改不过来。

「那句话实在太过于违反常理,教人很难不印象深刻。难道反而是你这说的人忘了,或是为我虚怀谷是个没心没肝没肺的人,那你又何苦对我纠缠不休噢!」

他说他纠缠他,「纠缠」这两字会不会伤了他?他

像是察觉到他的懊悔,第桀轻轻自他身后搂住他,双手成圈,圈在他结实的腹前,下巴枕在他曲线美的肩侧,他喜欢他颈肩顺连下滑的线条,喜欢他秾纤和度的身材,喜欢他细却精悍的腰,喜欢他

呵,根本就是他的一切他喜爱。

「那么你的回答呢?」枕在他肩上的下巴,其上的唇瓣刻意微偏,对着精巧的耳廓,呵着暖呼呼的湿热,暗暗窃喜于他敏感地缩了下颈,很高兴自己没有错过他每一个微小的动作。

「我我」噢他又开始了虚怀谷恼怒地想着,恨起自己的口拙,我什么我!

他该说什么?他能说什么?他要怎么说?用什么样的口气?

这些都不是重点吧?虚怀谷突然问醒悟,他偏着头,手指抵着自己的下巴,这是他开始思考时惯有的姿态。

第桀笑笑地,等着他自己做出结论,不逼他,不追究,要他花多久的时间,他都愿意等待。

重点是他自己的心意吧?开始冷静下来的虚怀思索着自己的心意。接受?不接受?

对他是友情?或更深于有友情?

理不清!

***

因为我讨厌你!

多年前的这一句话,简单俐落,毫不拖泥带水的一句话曾让第桀伤心欲绝,糼小的心首次遭受到恍如青天霹雳般的打击。

聪颖的他心思比同年龄的小孩缜密,更是成熟不少,他一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什么是他不要的。

第一次他想要一样东西,想到心痛,而对方竟也彻彻底底断然地拒绝他的接近;在这同时,他的旁又失去形影相连的双生子兄弟--第崆的隌伴,彷佛他的世界在这一瞬崩溃。

第桀在这之后好长的一段时间,几乎不说也不笑,旁人和他说话他也爱理不理,像个木头人似的。当第老爷第灵和老婆任姊开始找来各方名医,将他当病人看待时,终于对亲人们的关怀有了响应,虽然和以往有显著的不同,像是短时间成长不少,但至少比那段低潮期好得太多、太多。

没有人知道他怎么了,前因后果皆没有人详知,除了和他心灵莫名相通的双生第崆外。

他们一起度过生命中的低潮期,他知道他在沮丧,而对方也是。

初离家门的第崆思乡甚笃,终日以泪洗面,而第的心房也空得可,两人相隔遥远却共同品味着伤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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