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闻风捏了捏拳,神情颇为恼恨,他背过身良久不语,本想掉头就走;但他走了数步,又回头望她。“下次见面,我就不是常愈了。”
“我明白。”盛闻风五年根深的仇恨,不是她一个入就能动得了的。
“我以常愈的身份给你一句劝告,”盛闻风深深地瞅了她一眼,回过身望着远方。“你得离开他,跟着他你不会有幸福的。”
宫樱甯不语地望着盛闻风纵身跃上屋檐,随即消失了踪影;直到夜色恢复了他来之前的平静,但他的话犹如一句最接近真实的诅咒,狠狠地啃噬她的心。
她明白,她当然明白;跟着君应阳,她什么都不是,又怎会有幸福可言?娇宠只是一时,待他对她失去了兴趣;她将失去一切……
跟着他,不会有幸福……秋围入科,冬集礼部,春季应试,这是常科会试的规定,但“冬集礼部”这一项,常常因为权贵的关说,许多富家子弟只俏来得及赶在二月上京应春闹,冬天有设有到礼部倒无所渭;而君应阳,就是其中一例。
五年前盛家祝触,君应阳应试后得知悄息便连夜赶回君府,待放榜后才知中了头名会元;当时的监官周迈不舍他因家变而放弃了做官的机会,故每三年会试前总特地捎信,希望他能再度应举入仕。
盼。一回不成,第二回,终于让自个儿给盼着了。
瞅着前来的君应阳英姿焕发、玉树临风的模样,周迈简直笑弯了眼,一边含笑,一边直说君应阳果真是人中拣梁。五年的时间将一名风度翩翩的青年,蜕变为成熟稳重的男子;若不让君应阳成为自己在朝中的得力助手,他梦里都会老泪纵横。
周迈热烈地招呼着君应阳,还特地让夫人泡了盏顶级的碧螺春,生怕君应阳一旦中举后会投入其他监官的阵营;连一番客套的寒暄占去了君应阳的时间,周迈倒不以为意,热情地邀请他留宿,却遭他以“隔日入科场,避诲为要”的理由委”婉拒,而在周迈想提正事的时刻闯进亻卜役干扰,周迈则不能忍受的斥道。
周迈瞪着科场的监员,隐忍在颤下的青筋微微跳动。“什么事?”
“启禀大人,由江宁府报上来的题名录,似乎有误。”监员恭谨地拱手回话,又多瞄了坐在周迈身边的君应阳一眼。
“有误?”周迈扬起眉头,从没听过州判那边提上来的东西会出差池的。
“据题名录上所载,江宁府入科者有二十八人,七人未到;但前日和方才来了两人,两名举子皆声称自己是苏念学,对过籍里、年龄和中举名次,两人所言分毫不差,就连入科的试题,也答得相同。”
“荒唐,怎会有这种事?其中必有一人冒名顶考!”周迈猛一拍桌喝道。“选种事你们也查不出来吗?找出冒名顶替者,必定给我加重治罪。”
君应阳在一旁听得脸色骤变,心脏猛然停了好几拍。樱甯!其中一个是樱甯,无怪乎他今早就找不到她,她究竟想做什么?!这种事粮本玩笑不得,冒名顶替己是重罪;若被发觉女儿身,颠倒阴阳、欺君犯上的罪行将为她惹来杀身之祸!
“但……我们实在分不出……”监员面有难色,似乎真被双胞案考倒了。
“蠢材,岂有连人都分不出的道理!”
“周大人,可否听晚生一言?”君应阳平稳地插话,掌心却直冒冷汗。“学生有办法分出苏念学的真假。”
“哦,你打算怎么处理?”
“晚生自有办法。”他紧握着,生怕她没逃讨这罪,她……活不了’”请让学生单独和两名生员贝谈谈,晓以大义后,自有人坦承冒名;但请周大人勿怪罪丁冒名之人,冒名之行虽可议,但若因此面误失良才,岂不可
惜?”
周迈蹙眉地瞅着君应阳,思忖着他为何帮冒名之人脱罪;可他若真有能力辨出真假,那自个儿何不试他一试?“好,就依你,若你真能分出真伪,本官定不追究冒名者的罪行。”周迈缓缓地颔首。
君应阳谢过周迈,随即跟着监员离开周府每一步,他皆走得心惊,也恼她胆大妄为,竟想冒充苏念学应试;若是他刚好不在周府、若是她真被揭穿远远见她一袭白褂,全然书生的打扮,状似忧闲地在科场外候着,君应阳咬紧牙根,费尽自制走到她的面前,瞅着她蓦然发白的脸,隐忍住摇晃她的冲动。
“你……”宫樱莆震惊地努了努唇,望着他一脸铁青。“怎么会在这儿?”
“你跟我来。”君应阳抓住她的手臂,朝监员说过几句话后就带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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