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你就会有几百种理由离开。”她身上带有淡雅的馨香,应是方才那些花汁沾上了她的袍子,今他心弦微微一动。
“很快,我也会有几千种理由留下来。”这家伙打算在书院里头整她吗?宫樱甯蹙起眉,一面思索、一面找寻着可以由他身下钻出的空隙。
“好胆量,可惜有勇无谋。”君应阳咧嘴轻笑了声,冷不防地勾起她的下颚,在宫樱甯来不及惊愕之际,轻薄地夺取她的唇。
“呃——”根本没想到有这种事!宫樱甯错愣一下,努力地推开他。
而他也并没有防着她的意念,就这么任着她将自己推远。君应阳冷冷地笑睨着她脸上不自觉的惊慌与嫣红,对她一面猛用袖子擦嘴,一面投射而来的凶狠眼光视若无睹看来她真不似寻常女子无胆,被强吻后居然能待在原地觑他。这个苏念学似乎愈来愈好玩了。
“你——”恶心、龌龊、肮脏!宫樱甯咬牙切齿得说不出话,觉得方才他的举动恶心至极,她猛力抹嘴想擦掉那一瞬间的触感幸亏这里没其他人在,否则她的名节就完了!
君应阳微微地挑眉,深黝的黑眸多了一份邪魅的氛围。“只要你想待在这里,你就要有充份的认知。”
“什么认知?”恶心!都说她是男的了,他竟然、竟然……
他微微地咧嘴,注定了宫樱甯在书院里悲惨的开始。“这不会是第一次。”
恶心、恶心、恶心!
宫樱甯暗自低咒着,忍住自己想继续擦唇的举动,因她明白之前就已经被那个无耻的家伙说她“唇红齿白”了,再擦下去,她不想唇红齿白被当成女子都难!
只希望这书院厚颜无耻的家伙只有他一个,而且她发誓绝不想见到他!什么叫做“不会是第一次”?他有断袖之癖是他的事,可不代表她就得跟着折损清白。
噢,祝那个无耻之辈早日滚到阴间去考科考!
宫樱甯眉间含怒,丝毫不似如她口中那个中途遭劫的苏念学,却不觉书院的执事一直朝她飘来奇异的目光。“苏友执?”
“呃,我明白。”执事的一声轻唤惊醒了宫樱甯的冥想。“在下的厢房就在南方的修身阁,是吧?我这就去准备一下捻香入门的事宜。”
“不是这个问题。”看来这个苏念学方才都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嘛!执事皱了皱眉,“捻香的事倒是其次,你……束修可准备好了?”
束修?!槽了!她都忘了进书院还得缴束修!宫樱甯脸色一白,忐忑地瞄着执事。“这……可否让弟子先上课,等家中仆役将柬修送来,再……”
“这怎么成?”执事将眉拧得更深了,怀疑这个苏念学根本就是个缴不起柬修的贫寒子弟,虽然山长对这种人不介意,但他还得留意啊!“你现在缴不起束修,这……”
“弟子也不是愿意遭劫啊,”宫樱甯暗暗握了握拳,气恼从老夫人决定让她易装陪苏念学到书院后,她一路上没遇过半件好事,“只要再一些时间,等门生的仆役来了,这柬修当然少不了,可是现在……哪来的银两啊?”
“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执事抿了抿嘴。“咱们书院里并元义田和官家补助的收入,聘师讲学。生员食宿,全都是靠门生微薄的束修和山长的家业,现在倘若我开了先例让你进来,这对其他门生实在说不过去。”
“可……小弟真是遭劫啊,”宫樱甯咬了咬唇,朝执事恭敬地作了个揖。“就请执事宽容个半个月,弟子的柬修一定会送到的。”
“你真保证?”有人这么求他,偏偏又是个长得挺标致的白面书生,还听说是个举人,执事为难地犹豫再三。
“小弟保证。”拜托、拜托,巧瑟可得在半个月内赶紧找着少爷啊!
执事沉吟了会,叹了口气,“这事也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我帮你问问山长吧,”假如山长要留这个可能来白吃白往白念书的门生,那他也干涉不了。
“多谢执事,还劳烦您了。”官樱甯暗暗呼了口气,但她明白这事只是稍微告一段落而已,等会儿还有山长那一关得过呢。
执事无奈地摇头,留下宫樱甯一人静静地等在院门前。约莫等了两盏茶的时间,宫樱甯虽然很恭敬地主动和过往的生员扶手作揖,但……心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这些前辈的眼光,好像对她不具好意。
为什么呢?难不成院里的塾生早就听过苏念学是个举人吗?没道理啊,倘若书院埋头连门生部知晓,那刚才执事又为何为了束修的事情,还得去问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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