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越来越拥挤,商缺月几乎站不住,只能紧紧靠着韦治的胸膛。韦治暗暗伸出双臂,把商缺月圈在中间,不让她被人挤到。
“天哪,莫言变黑了,简直像快黑炭!”李慕然喃喃念叨,“他这身装束还真威风,改天一定借来玩玩……”
商缺月丝毫未察觉韦治的保护动作,她的注意力全被马上的青年将领吸引住了。英挺的面容经过大漠风沙的洗礼而变得黝黑;飞扬的神采,爽朗的笑容更衬出他的潇洒、豪迈。他虽不及韦治俊美,但他们二人都一般出色:一个卓尔不群,宛若超凡脱俗;一个豪迈不羁,令人倍感亲切。
莫言的马走远了,大军还在迤逦而行。李慕然收回目光,转头面对韦治说什么,却突然目瞪口呆。天哪,千万不要!李慕然瞪着韦治护着商缺月的手臂,眼睛几乎要鼓出来了。表哥千万不要有断袖之癖!他心中默默祈祷,可越看那两人相依偎的身影越觉得绝望,他们看起来居然有一种和谐的感觉,呸呸!什么和谐,是无耻!
表哥一向不近女色,无论是风情万种的艳妓,还是温柔婉约的闺秀他一概不假辞色。看吧,就说太久不近女色要出毛病。娘总是批评他风流,让他向表哥看齐。要像表哥那样哪叫正常的男人?这下看娘怎么说!不行,不行,不能让娘知道。表哥可是韦家的独根苗,要是韦家就此绝后,不要说自己的娘会哭死,太后姨婆也会气死,自己还会被骂死……李慕然几乎可以看见悲惨的未来……
人潮终于散了。商缺月回过头来,“好威风哦,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呢。咦,李兄,你怎么了?脸色有些苍白。”表情也很怪。“没事。”李慕然愤愤地送她一个大白眼。都是这小子,坏了表哥的清誉。看他长得眉清目秀、不男不女的样子,就像个变态。
“大概是人太多,空气太闷的缘故吧。”商缺月为他找个理由。不知他干吗用那种看蟑螂的嫌恶眼光看自己?韦治瞟李慕然一眼,拉起商缺月的手转身欲走。
“表哥,你们去哪里?”李慕然冲上去分开两人的手,一把拉住韦治问。开玩笑,怎么能让他们俩在一起。
在韦治冷然目光的注视下,他讪讪地放开手,摸摸鼻子。“我还有事找你,不不,是我娘找你。”
他昨夜夜宿丽仙楼,怎会知道姑母找自己?韦治不拆穿他的谎话,看他还瞎掰些什么。
商缺月聪明地感觉到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忙接口道:“既然韦大哥还有事,我就先走了。日已近午,再不回去,家母要责怪。”
“好啊,你快走,呃,我是说,你走好,不送。”
李慕然又拉住韦治的衣袖,生怕他跟这小子走。
“韦大哥,我能去府上拜访你吗?”商缺月先与韦治订下后约,以免断了这条线。
韦治点点头,又差点为商缺月的笑容失神。
什么?这个娘娘腔的小子还要去韦府拜访?看来他该搬去侯爷府,以监视、隔绝他们。李慕然瞪着商缺月的背影,暗下决心。
“你最好解释清楚!”韦治盯着古里古怪的表弟,语气森然。
“什么?哈哈——”李慕然打着哈哈装傻。
用朱红宫纱剪成两朵小小的海棠花,仔细地贴在晴月修长的眉梢旁。“好了。”商缺月扶着姐姐的肩,将她的脸朝向镜子,“瞧,美不美?”语气中带着骄傲。
镜中映出如花的面容,长长的蛾眉,两朵小小贴花为她增添了一丝风情;云鬓如雾,玉钗花钿装点其间;耳坠是小小的翡翠铃铛,一摇首,发出细微的叮叮声响。
“大小姐好美喔!”商晴月的丫环红情已看呆了眼。
“是二小姐心灵手巧。”商缺月的丫环绿意不服气地争辩。她和红情是亲姊妹,二人都对自己的主子有狂热的崇拜,时常为此斗嘴。
“大小姐本来就长得美,怎么打扮都好看。”
“二小姐心灵手巧也是事实。哪一次千金会大小姐的妆扮不让各家小姐争相摹仿?都是二小姐的功劳哟!”
“你们两个够了吧?连这也能吵,真是的。”商晴月啼笑皆非。
“小姐,是她啦!”不愧为亲姊妹,说话都是异口同声。“闭嘴!绿意,把衣裳拿来;红情,服侍你们小姐更衣。”商缺月有条不紊地指挥。
浅蓝上衣,白罗裙,样式朴素简单。但经商缺月加工后,仿佛施了魔法一样。蓝衣上画了朵朵白云;白罗裙不同于时下流行的富丽的百褶流云样式,而是上小下大的喇叭型裁剪,更衬出商晴月纤腰如削、婀娜多姿。裙上手绘了几支风中芦苇,一对比翼双飞的大雁。好一个清丽脱俗的瑶台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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