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夫人到此时才真正明白父亲的用心良苦。看到自己当年曾心仪的王孙公子不是无所作为,就是三妻四妾、寻花问柳。尤其每当听说哪家妻妾争宠、兄弟阅墙的消息,看那些贵妇们表面风光、暗地饮泣的生活,庆幸自己幸运之余,对丈夫也更温柔关爱了。
商缺月知道母亲一说起“当年啊!”又是没完没了,早巳开始神游物外,充耳不闻,抬头欣赏起花园的景色来。
“……所以说人品最重要。女怕嫁错郎,那可是一辈子的事……”
商夫人的唠叨还在持续,商缺月看着一道身影正拂开柳丝走来,唇边浮起了欣喜的笑意,“爹,您回来了。”
走来的正是商府的主人,当朝宰相商土轩。他宽额浓眉、相貌端正、气质儒雅,缺月的相貌有几分像他。
微笑着步人凉亭,商士轩一改平日的严肃端正、不苟言笑,显出轻松的神态。“母女三个,在这儿说什么悄悄话呢?”
“还不是说女儿的婚事。”商夫人的口气带点嗔怪。
“女儿的婚事啊,不急,不急。”
“你总是这一句。难道真把女儿留成老姑娘?你这当爹的也不为女儿着想……”
“爹,喝茶。”商缺月向父亲奉上一杯茶。
“爹,我给您捶背。”商晴月拉父亲坐下,轻轻捶起背来。两姐妹默契十足,只想终止母亲的叨念。
商土轩高兴得呵呵直笑,“好女儿,一看到你们,爹什么疲累都忘了。”
商缺月看父亲隐约显出倦态,不由微微沉思:想必今天朝堂之上又有什么为难之事。
“女儿再好,总还是人家的。”对未生个儿子,商夫人始终心存遗憾。
“夫人啊,我可舍不得咱们的女儿嫁人。只可惜,再舍不得也要舍。今年之内,一定给晴月找个好夫婿。”
“爹,女儿不嫁,永远陪着爹娘。”商晴月羞红了脸。
商夫人眼睛一亮,“相公心里莫非已有人选?”
商士轩含笑道:“夫人莫急,这事我放在心上,总之今年之内办好便是。对了,缺月,我得了一本好书,放在书房,你可有兴趣?”
商缺月看父亲意味深长的目光,知道父亲一定有事和自己商谈,忙作出雀跃不已的样子,“好啊好啊,爹,咱们去书房拿吧。”
“相公,你别这么纵容缺月。叫她少读点书,学晴月做做女红不好么?”商夫人道。
商缺月实在不明白学女红做什么,无非是为嫁人多点资本罢了。那些以女红作为择妻标准之一的还真无聊,又不是真的需要。
“妹妹就是这么个书虫,见到书就忘了一切。”商晴月笑着打趣妹妹。
“爹,”商缺月故意娇嗔着,拉着父亲的手直摇,“快点嘛,人家等不及了。要是不先拿到书,女儿一定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好吧,依你,这就去拿。”商士轩笑着摇头,女儿与自己的默契还真好。
商府藏书最丰的,不是商士轩的书房,而是商缺月的绣楼。书房是商士轩处理政事、批阅文件的地方。
坐在书案边,商缺月已不见一丝小女儿娇态,沉静温和,闪着聪慧光芒的双眸望着父亲来回踱步、几次欲言又止,忍不住先开口。
“爹,今日朝堂之上可有什么为难之事?”既然父亲开不了口,就由自己来问吧。
“说为难,是有那么一点。”商士轩在太师椅上坐下,“河南黄河泛滥,千倾良田被淹,百姓流离失所。河南是我的故乡,虽已无亲人,但想到父老乡亲……唉!”
“朝廷不会赈灾放粮么?”这件事还够不上为难的标准吧?
“河南知府本想隐瞒消息,幸亏我另有消息来源,才上奏皇上。今日皇上已下旨赈灾。但派什么人去,却起了争执。”
“庞太师举荐何人?”能与父亲在朝堂上争执的,除了那靠女儿美色发达的庞丰,还有谁?
“他举荐其子庞云贵,想是庞贵妃吹了枕头风,皇上答应了。”商士轩忧心地皱起眉头,“河南知府本就是庞氏一党的人,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我早有意办了他。只是一来有庞丰撑腰,二来证据不足,一时倒也动他不得。”
商缺月也皱眉,“只怕这次水灾,是一半天灾,一半人祸。”
“可不是嘛!年年花大把银子治理黄河,竟还闹这么大的水灾!我担心庞云贵一去,二人正好狼狈为奸,这赈灾的五十万两白银,真正落到灾民手中还有多少?”
“可以派一个副使牵制庞云贵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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