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卫们有了主人的命令,纷纷上前制住李慕然。
“不太好吧?”商缺月开了口:“三更半夜的,他在外面闹也不好看,况且秋夜风凉,他受了风寒怎么办?”
“把他丢到马棚!”敢到这儿闹,就得吃点苦头。
“可是……”她还没逗弄够呢。
“别理他了。”揽着妻子的手臂一紧,“你只想着我就够了。”
脸上浮现柔情的笑容,韦治夫妇相拥入房去了。把又跳又叫的李慕然丢在了脑后。
“商缺月……该死的……”‘
老总管头痛地叹口气,真伤脑筋,真的要把表少爷丢到马棚里吗?管他的!听侯爷的吩咐,天塌下来也不用怕,骈指一点——
“商——”李慕然穴道突然被点,声音嗄然而止,“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按侯爷的吩咐,把表少爷抬到马棚!”
“是!”
可怜的李慕然,洞房花烛夜,就在定远侯府的马棚度过——不过值得欣慰的是,陪伴他的都是千里名驹。好痒,谁在吻他的脸?准是媚珠儿那小荡妇。睡梦中的李慕然皱着眉头咕哝:“别闹,让我再睡会儿。”安静不到两秒,脸上又是温温热热、黏黏湿湿的,“叫你别舔了……”李慕然有些火大地睁开眼,却被一张长长的脸吓得大叫起来——眼前是一张马脸,当然长啦!要不怎么有“马不知脸长”这句话呢。
不过,李慕然此刻可没心思想到那些,扯着嗓子大叫了一阵,这才清醒过来,看看眼前的马,四周的干草,这才发现自己原来睡在马棚里,而梦中美人的香吻也不过出自马的舌头。呕,好恶心。昨夜的情景也一点一滴回到头脑里,他昨晚不是在小仙那儿喝了洒,然后找商缺月算账,然后……就被表哥下令丢进了马棚。看看身下的干草,可恶!他竟然在马的食槽里睡了一夜,怪不得马舔他的脸,他挡了人家吃草啦!如果马的嘴够大,说不定会把他连草一块儿吞下呢!
“可恶的韦治……”李慕然喃喃咒骂着,偏偏那匹马又不识相地凑过来,想要再舔他的脸,被他一巴掌拍开。“走开,别来惹我!”他心情正不好呢。
马眨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明明是他躺在食槽里不动,害它没法吃早餐,怎么怪它惹他呢?何况这里本来就是它的地盘,让它走去哪儿?
“连你也嘲笑我!”这该死的马干吗用那种眼神看他?在他眼里,只觉得连这些平时让他看了流口水的千里名驹也碍眼极了,不对劲,总之一切都不对劲!哦,他的人生已陷入了黑暗。
翻身从木槽里爬起来,也顾不上头皮,衣服上都沾满了干草,一下子发起呆来。他好像已经无家可归,不对,是有家难回了,家里还有个母夜叉等着呢,他厌恶地撇撇嘴。他誓死不娶那个黑丫头,不过,好像昨晚他已经娶了,只差没有洞房而已。反正他不会回王府去和她做什么夫妻,他才不承认她是他的妻子呢。
可是,定远侯府经他昨夜这么一闹,显然也没法把这儿当避风港了。而他的红粉知己们,自从传出他成亲的消息,都和他划清界线啦!而莫言——算了,他和表哥是结义兄弟加连襟,才不会帮他呢。
正在抓耳挠腮地想出路,马棚外传来一阵人声,一个女子的声音高亢清晰:“人呢?在哪里?”
自从清早马棚里传出一声尖叫,正在刷马的几个小厮立刻伸长了脖子往尖叫声发出的地方张望。“专心点!”负责养马的陈伯敲了一个小伙子的头一下,“有什么好看的?表少爷清早醒来发现睡在马棚里,当然会惊叫,有啥奇怪的。”
“啧啧,”一个小厮摇头感叹,“表少爷气息还真长,叫了这么久都不歇气。”
“练武的人是不同嘛。”
“不过表少爷的功夫比侯爷可差远了……”
“比你强就行……”
“说真的,侯爷还真狠心……哎哟!”话没说完,头工又挨了一下。
“你完了,竟敢背后说侯爷……唔——”他的嘴立刻被惊慌的同伴捂住了嘴,呸!呸!满口马骚味。
“没有,没有,我什么也没说。”主人是天上的神仙,他崇拜还来不及,怎么会说他坏话?他刚才只是一时……口误,对,口误!
吵吵嚷嚷的声音转移了几个人的注意力,一群人正朝马棚的方向走来。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着胡服的俏佳人。
灵活的褐色大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蜜色的肌肤因激动的红晕更显得生气勃勃,她的动作既没有小家碧玉的娇柔,也不像豪门贵妇的雍容,就这么迈开大步走着,不顾后面的人一路小跑地跟着。可那阳光下闪着耀眼光泽的红发,整个人散发出的鲜活的生命力却耀花了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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