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与玉容之所以在一起的原因,便是由于心有灵犀之故,彼此的心思,能瞒过谁?
情爱的产生,别无对错,当他们将瑄儿带入这团难缠的纠葛时,便也放弃了选择权。
这份情的发落、去留由她。
而他,选择了自私……
“我想回到三人那段谈笑赋诗、互竞新曲的时光。”思绪翻转,她埋首在他怀中,忧伤低语。
“我们,却希望守护妳真正的笑容。”那时候的她,并不快乐。
杜瑄儿紧闭双眼,试图平复因这句话所牵动的忧伤、感动、酸楚及无奈等诸多交错复杂的情绪。
“瑄儿,我不再让妳受任何委屈。”抱紧怀中的人儿,他坚定起誓。
“我拥有你的守护,而你有我的守候,那玉容呢?”她还是担心。
“他守候佛,也有佛的守护。”冲口而出的话语里,已有些微醋酸味。
“悟缓……”她瞋瞪他。
“瑄儿,玉容现在还是俗家弟子,妳放这么多心思在他身上,我也会不安,也会饮醋!”
“你这么说没道理呀!”他们也曾经那样亲密过,为何她只是多担忧一些,他就这副反应?
“我难道没说过,我很自私吗?”低下头,吻住她本欲辩驳的菱花小嘴,不肯再让她开口。
他的爱情……终于能够圆满了呵!
倚梅院外,因杜瑄儿清醒而欢欣鼓舞的气氛不住蔓延,整座赵王府中的人,正成群结队往这儿前进。
小两口的甜蜜世界,持续不了多久。
无妨,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
春花,正要盛开……春末夏初,正是季节交替时刻。
木樨园内,凉风吹开满庭淡雅桂香。
杜瑄儿闲适地坐在圆石椅上,穿针引线的手没有停过。
桌上摆着已绣好富贵图的小孩儿肚兜,只待将这双小鞋绣好,便大功告成。
喜儿怀胎已八个多月,算算时日,不久将近临盆了吧?
想到李总管最近草木皆兵,风声鹤唳的紧张模样,她就想笑。
常常是喜儿嫌烦了,将他赶开,过没多久,李总管又总会找到一堆藉口在她身旁绕啊绕。
细心绣制着准备送人的小衣小鞋,她脸上的笑花始终没有停过。
悟缓因为大受圣上赏识,破例直接拔擢高位,官居三品。
即使朝政繁忙,他却从不曾疏忽于对她的呵护。
现在的她,真的很幸福。
只是……
“瑄儿!”赵湍归匆匆忙忙奔向她,神色兴奋。
“有何喜事吗?”杜瑄儿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拿出手巾帮气喘吁吁的人擦汗。
“玉容捎来讯息了。”他扬着手中的纸张。
“真的?”她开心地伸手想抢过来看,他却举高手,不让她抢着。
这两年多来,他竭尽心力守护着她,对她费尽心思的呵疼,让她在他手心中拾回所有欢颜。
但他也明白,他一直无法将瑄儿心中一角的阴郁消除。
她总是为音讯全无的玉容牵念着。
昔日的情人成为今日的情敌,他该是什么滋味?
真是……百味杂陈,一言难尽。
“好累……”遍抢不着,她靠在他怀中直喘气。
“我总觉得玉容在妳心中的分量比我还重。”他不满地抱怨。
“你喝哪门子的醋呀!”还故意刁难急于看信的她!
瞋瞪着他的怒容,流转无尽媚态。
情难自禁,他低下头狂热地吻住她。
“玉容说……”将喘息不已的她紧搂在怀,无法掩饰自己对信件内容的啼笑皆非,他轻吻她飘着淡香的发际轻语,“他的行程已告一个段落,将赶得及参加我俩孩儿的满月礼。”
感受到怀中柔软身子突然的僵硬,他以为她又想起过往的心伤,连忙将她搂得更紧,一方面暗骂自己嘴拙,一方面出言安慰。
“瑄儿,我不在乎我俩能否有孩子,我只在乎妳能否永远伴在我身旁!”
不禁要骂自己的愚蠢!接连两场大病,致使瑄儿体质变得虚弱无比,这两年多来,他费尽心思帮她调养,好不容易让她恢复一些丰腴与健康,让她重拾灿烂的欢愉笑颜,现在何必又提起这种会惹动她心伤的事!
“玉容他……”讷讷自语,几不可闻的声音自他怀中传入他耳。“何时学会未卜先知的能力?”
听清楚她话中的意思,换成他全身僵硬了。
“悟缓?你不开心吗?”看着他呆滞又沉重的神色,无法猜测他在想什么,她语带不安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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