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王妃听到熟悉的声音,慢慢地抬起8来,散乱的发丝下是一张苍老的脸庞。
影舞噙着泪,看着曾经风华绝代的母亲,似乎在,夕之间老了十岁,头发也在瞬间花白。
“舞儿……真的是你吗?舞儿”王妃伸出枯手,想触碰她日夜想念的女儿。
迎倩这时也抬起头来,美眸中浮现出激动的泪,静静地看着影舞跪在她们眼前。
“对不起…··对不起……舞儿来向母后与姐姐罪了,这一切都是舞儿的错,让你们受苦了!”影舞重地磕头,当她的额头与冰冷的地面碰触时,发出的办声音教听见的人都为之心惊。
王妃心疼地抱住影舞恁弱的身子,不让她再自残下去,手指颤抖着轻碰她的血迹。
“傻孩子,这都是命啊!”
“不!是我害了大家。母后,你骂舞儿、打舞儿啊!是舞儿对不起你们!”影舞抱着母亲,将心中所有的伤悲都泣诉出来。
“就算怪你,又能怎样?”迎倩的声音也因哭泣而硬咽。
“不要对我那么好,也不要如此轻易的原谅我,是我没有用!是我害死了父王!是我……是我……”影舞激动地哭喊着,捉住母亲与姐姐的手,哀声地求道:“骂我吧!打我吧!只要能让你们舒坦一些!”
王妃看情女儿瘦得不像话的美丽小脸,心疼都来不及了,哪里还舍得打她一下?迎倩深吸了一口气,抽回手,突然掴影舞一掌,力道之大令人咋舌,刹那间,影舞白嫩的脸颊上浮现明显的掌印。
“这一巴掌就算你还清欠我们的债吧!”迎倩冷淡地声音中带着淡淡的怜爱,“从此你就不用再自责了。”
王妃抚着影舞脸上红肿的掌痕,拭去了她嘴角缓缓淌下的血丝,慈祥地说道:“你不用太自责,这些年来,要不是你父王不思振作,让国力衰败至此,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没错。”迎倩伸手握住影舞纤细冰凉的手,明理地说道:“那年,国师的预言不过是个警兆,是父王自认为无法抵抗宿命的安排,才放任自己委靡不振,不全是你的错。”
影舞笑着流泪,心中对母亲与姐姐的谅解感到十分窝心,“我知道了,后天是我与阙破天大婚的日子。”她的声音淡淡柔柔的,似乎感觉不到一丝要做新嫁娘的欢喜。
迎倩闻言,静了半响,皱起眉头询问道:“那日,秋儿熬的药汁,你有喝下吗?”
影舞摇头,眉心敛着一股轻愁,“我没病,自然不喝。从小,我最讨厌的就是喝那些花花草草熬出来的苦汁。”
“是吗?那他就有娶你的必要了。”迎倩的话中带着三分玄机,她心忖,或许这就是影舞命该如此,谁都改变不了。
“为什么?”影舞敏感地听出姐姐话中另有含义。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保重。”迎情紧握影舞的手,传达心中的祝福。
“嗯!来生……来生舞儿必定结草衔环,以报答父王母后,与王姐的宠爱……今生未竟之孝道,但盼来生。”影舞放开母亲,不舍地离开她温暖的怀抱,绝美的笑颜显得凄楚动人,还带着一丝丝……说不出的诡谲。
“但盼来生……”语毕,她款步走出天牢,临走仍留恋地回头再看了母亲与姐姐一眼,仿佛已是今生最后的相见。
***
“破皇不想杀她了吗?”白衣书生叹了一口气,眼前的情况正走向危险的地步。
“若想杀她,又何必立她为妃?”阙破天斜睨着白衣书生,清冽的寒眸微微地一眯。
“恕属下斗胆一问,是什么事让破皇改变了心意?”教向来残忍无情的闹破天会留下“后患”,原因教人好奇。
哪破天深眸一凛,语气淡然,“心疼!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下手,去杀一个会教我心疼的女人。”白衣书生恍然大悟,原来再无情的人终究有情,难道破皇还是逃不过预言中所显示的警兆?算了!为人臣子,只好在旁边多留意了。
***
远远地,自大殿的方向传来唆亮的钟鼓之声,影舞望着遍地的茫茫白雪,每听一声钟响,心就揪疼一回。
新王的登基大典,一阵阵的热闹声传得老远,听在影舞的耳中,分外地感慨。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影舞谁也不怪,双眸含着泪,唇幽幽地勾起一抹飘忽的笑容,她转身入内,将秋儿唤到身边。
“秋儿,替我更衣。”影舞的手轻抚着挂在架上的嫁衣,那绛红色的衣袍泛着近乎妖红的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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