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哑巴,发现这白衣女子并未看到他刚才的举动,还比手画脚拿纸条给他看,男人这才稍微松懈,他打量女子的穿着,揣测她应该不是仆婢;可她认识灶房的仆役,那就不该是前来将军府的宾客,而是住在这里的亲戚?!
"可惜小姐来晚一步,叔叔他因高兴三小姐成婚,多喝了点酒,目前有点醉意,现下他正躺在床上起不来呢!我是……啊!?我忘记讲了,我是阿福怕的侄子,特来代替他弄汤的。这壶茶待会儿我会送去给叔叔醒酒的。"他笑说着,也好奇于女子身处黑暗之中,竟然有办法不将字写得歪七扭八。
"这汤很香吧?我正要拿到喜宴上去。"男人瞥见女子移近汤锅,赶紧微弯下腰,假装愉快的嗅闻一下。
但此时他心中想的却是那个叫阿福的人真够倒楣,才刚做好汤,想到角落偷喝几口酒,却偏偏遇上他,被他打到昏迷……
现下他只差一步,男人暗自窃笑,心忖,等热汤端到喜宴上,不久,就将会有一大堆人被毒死在邵通的家里!
"阿福伯的侄子?我知道的阿福伯从来都是一个人,没听他谈过有什么亲戚?听你的口音,像是从北方边关来的?"
突然看到那白衣女子写下几行字,登时令那男人的心头一惊。
他定下心神,沉着出声,"小姐好听力啊!我是从边关来的,是叔叔远房再远房的亲戚,从小在北方边关长大,也在那里做生意,所以很少有机会和叔叔碰面。而因为最近生意难做,才会想到来投靠叔叔……叔叔没告诉小姐?"
扯谎的男人确是来自北方关外,却不是一般做生意的平民百姓,而是当今年轻辽主耶律隆绪的爱将,执掌十万御帐亲军的西鹰郡王——耶律鹰。
凭借头脑灵活与勇猛善战,耶律鹰拿到今日的权势。他活了二十六年,还没遇过什么大失败,可偏偏这趟中原之行却是倒楣透顶,非但没完成替大王向宋朝廷索取钱财的任务,还在汴京城成千上万的老百姓面前栽了跟头一一他派出的勇士竟然在比武擂台上,输给邵武阳的士兵!
一想到连那没体力、没身材的郝无敌也能打赢他的人,耶律鹰说什么就是憋不下这口鸟气,两手空空的带他的人回到辽国。
于是,他从众手下里挑出一名与他身形相近的人,要他穿上他的衣服,和其他人继续往北走,以骗过邵武阳的监视;而他自己则带着贴身侍卫札勒述变装潜回汴京,混人邵府。
这次他出师不利,就是邵武阳从中作梗。所以他才会在邵府办喜事的当天,打算回送他一个大礼。
耶律鹰心想,要不到宋皇帝的钱,就杀掉宋朝的人才作为补偿。邵武阳、邵通和寇准一死,再加上杨家将日渐凋零,宋朝的国势就犹如四脚桌子少了三只脚一般,还有生路吗?
他是阿福伯的侄子吗?邵盈月紧轻蹙眉,不知怎地,她心中老觉得怪怪的,在这府里,常炖汤给她喝的阿福伯可是少数几个她愿意接近的老仆,照理讲,阿福伯有什么事都会告诉她,可她却不知阿伯何时有个来投靠他的侄子?
她睁大眼想瞧清楚对方的模样,可怎么努力都做不到,即使是拿掉面纱,她的眼睛也如同让云雾挡住般,幽幽暗暗、蒙蒙珑珑的,看不清楚任何事物。
因为儿时的一场意外,她几乎与失明没有两样。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不爱讲话,习惯以笔代口;更教人匪夷所思的是,在她视不能见、不再言语后,她竟逐渐拥有预知的异能,这神秘的能力总在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出现在她的脑海,让她似看见却又不是真的看见未来即将发生的事!
有什么……要发生了吗?!
邵盈月的头开始隐隐泛疼,总是这样的,当她的脑袋里要"看到"事物时,她就犯头疼!
圣上能在澶渊战胜时,是如此;她预知小妹能遇上无敌时,也是如此。
她在看什么?他应该妆扮得很好,不会被她看出端倪……耶律鹰提醒自己要镇定,他可没空陪闲杂人,他只想赶快办完事,与在府外把风的札勒述一块离开。"小姐若没别的事情,我要端汤到大厅啦!"他朝邵盈月丢出一句,随即回到汤锅旁。
就在耶律鹰和邵盈月擦肩而过的当儿,她的头突然感到一阵剧痛——
比武擂台、棕色长发,契丹人!!邵盈月的脑海里突然闪过棕发的契丹男人伪装成仆役,在汤里下毒?!
耶律鹰瞥见她忽地变了脸色,颤抖的拿不稳纸笔,"小姐身体不舒服吗?"他稳住心思接近她,却见她像是遇上恶人般,吓得连连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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