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刚低声下气说:“好歹原谅我这一次,好贤弟!我绝对不敢再犯!”
沐刚左躬右揖地赔罪求饶,此刻,他十二万分的庆幸自己没带随从就上山看望青云——不然他这个脸可是丢到爪哇国去了!
再三保证发誓,加上左一句右一句的好贤弟,怒火冲天的欧阳终于软化。
多言惹祸!哎!
※※※
从来未曾吃过败仗的沐刚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兵败如山倒’。情场如战场,一旦落居于下风往往是伏首称臣,再难有东山再起的局面。
在青云面前,他肯定是百介之百的战败者;曲意俯就不敢轻慢,只有赔小心的份。
就连景春那滑头小子也看出了古怪,背地里教唆犯了小过失的同袍们找‘欧阳先生’说情求饶准没错——沐将军一定答允的。
听到风声的沐刚恍然大悟:怪不得最近青云总是‘凑巧’出现在他处罚犯错士兵的时间、地点……看情况,青云也是被景春诓骗的!
吃里扒外、目无尊长的浑小子!沐刚为之气结。
他没给景春狡辩的机会,鹰拿雀燕似地把这个浑小子拎到营帐审问。
生怕挨打的景春战战兢兢的讨饶:“父亲要打罚孩儿,孩儿也不敢辩……
只是请父亲三思,悠悠众口难以杜绝谣言,如果仅为了防嫌就处罚孩儿,不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吗?”
他一语揭开了沐刚的心病,然后惊异的发现一向严肃不苟言笑的父亲居然困窘得面红耳赤。
好可怜……景春强忍住笑意,知道自己脱离险境了。——这把年纪了才闹恋爱就好象长大成人才出痘疹一样险象寰生——真令人为之捏把冷汗。
“其实也怨不得众人纳闷。”景春壮大了胆子试探道:“欧阳‘叔叔’的行事个性也太过猖介孤僻,从不曾见他和弟兄们合群相处,吃饭、洗澡,连睡觉都和别人离得远远的,难道父亲不觉得奇怪吗?”
沐刚敏锐地看着儿子欲言又止的表情,景春貌似恭谨低头垂手,眼中却闪烁着淘气光芒。
“青云的性情喜洁孤介,行事自然也和常人不同。”沐刚勉强回答。
“父亲难道没试图说服欧阳‘叔叔’改变作风吗?”景春慢慢探入问题重心——见鬼了!如果不是顾虑到父尊颜面,他早就快言直说,叫他先下手为强。唉!老年人做事思虑太多!连这档子事也要作儿子的人来操心!
沐刚啼笑皆非,“青云那种性子,言语无意唐突就说出了‘割席断交’的话了,谁还敢等闲触犯他?!”
唐突?!他是很有兴趣听听内容的,可是父亲模棱两可地回避了,这其中一定很有意思!沐景春想。
一肚子鬼点子的景春,为辨别雌雄的方法提出了计谋……。
不过短短半刻,沐刚接受这个万无一失的妙计的确可行,景春又一次安然无恙地逃过责罚。
虽然有点对不住欧阳‘叔叔’,但是他可是一点也不感到后悔,管他是弥子瑕还是花木兰……只要当事人两情相悦就好了,他不过是推了一把,稍加助力罢了。
喜欢就去爱,想要就得争取,有什么好迟疑的?这正是他和父亲不一样的地方。
※※※
年节的脚步近了。
早知无法回乡过年团圆的众将士们,心情是有些许浮动,朝廷下令湖广川一带的官员犒赏猪羊牛酒、并厚赐军饷,总算让这些效命疆场的军人们,过了一个丰庶的好年。
连日加菜加酒,还得了新衣新袍,只除了没得回家抱老婆外,倒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今年的除夕夜不太一样,沐刚麾下的士兵议论着:将军不知荏地心花怒放,居然召了歌伎献唱以娱众人——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遭。
虽然‘只能远观、不能亵玩’,大伙儿还是对这些献唱的歌伎报以热烈的响应,愈是香艳风月的歌词,获得的掌声愈大。
坐在沐刚下首左侧第一位的欧阳又好笑又羞恼,当一个歌伎娇声媚态地盯着她唱出几近淫亵的诗词时,别人是疯狂鼓噪,只有她坐立难安。
“荳蔻花开三月三,一个虫儿往里钻。钻了半日,钻不进去,爬到花儿上打秋千,肉儿小心肝,我不开了,你怎么钻?”
这种露骨粗鄙的暗示简直让一群臭男人乐疯了。
“好!好!好啊!”
“这娘儿们真够骚!”
那个歌伎的一双媚眼直往欧阳身上拋,跃跃欲试的众人更拿‘隐鸿先生’的不近女色来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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