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无言吃力的抬起头来,“你的意思是想以我为饵去引诱他出来吗?呵,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他会傻得去上当吗?”她想笑,可是嘴唇刚一动,揪心的痛楚就立即让她锁紧了眉。
事实上她也无法笑,因为秦梵接下来说的话,令她想牵动的嘴角冻住,想笑也笑不了。
“如果是真的攸关你的性命呢?他就不会坐视不理了吧!”
“什么意思?”她瞠大了眼望他。
“例如……火刑。”一向炯炯有神的眼瞳抹上一层黝黑的沉痛,如此的抉择教他无法以对,却又不愿逃避的隐瞒。
他愿意勇敢的面对她的恨、她的怨,也不愿意懦弱的逃避。
他是说真的!从他痛苦的眼眸中,她体会得到他不得已的选择。
“是你的意思吗?”她只想知道是不是他的主意。
他摇了摇头,以无比低哑的声音说:“不,是我大哥的意思,也应该说是所有人的意思,因为唯有这样才能保护得了我们族人。”
她缓缓的闭上眼眸。“我知道了。”只要知道不是他的主意就好。
如果那种会将人活活烧死的火刑是他提出来的,那她也唯有认了,如果那是他爱自己的表现,那她也只能欣然接受,因为这是她对于感情的选择。
柳无言觉得自己的身体被他紧紧的拥住,他的头就靠在她的头顶上,那种紧紧拥抱的力道仿佛早已忘了她所受的内伤,就像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成为他的一部分一样。
“无言,我的无言。你放心,我不会放你一个人在黄泉路上独行,等我将事情都处理完毕之后,我会立刻到地下去找你,陪你走完另一段生命。”
沙哑的声音像是哽咽,也像是对命运无奈的低吼,他终究像先前的警告一般,必须走到这最末的一步。
“梵……”在他放开她准备离去时,她叫住了他;没有之前的冷漠,有的只是深深的感动。
一个男人如果肯为自己放弃生命,与她共赴死亡,那一切还有什么好怀恨的呢?
她不会出卖冷衍,也不会对不起无霜,所以她选择欣然接受,愿意与他共许黄泉之路。
只是在那之前,她还想享有一次活着的感觉,一次被他呵护拥抱的爱的感觉。
她站起来奔向他,将他壮硕的身体抱住,把已经泪湿的脸深深的埋入他的背里。“答应我别杀害他好吗?”
回答她的却是一句深深的叹息。“对不起,无言。我办不到。”
早知道会有这样的答案,她只是想再尽最后的努力而已。“那就抱我吧!再抱我一次,让我在阴曹地府还能怀念活着的这一刻。”
“无言……”转回首,他将她低垂的脸轻轻抬起,眼瞳里满是柔情与惊喜。“这是真的吗?你愿意心甘情愿的将自己交给我?”
她含泪点头,“是的,这地牢里的鬼魅是我们婚礼的见证人,阴湿的石床是我们的喜床,我愿意在这里跟你共结连理,成为一对夫妻。哪怕这是段极短的婚姻,我也愿意与你共度。”
“无言……”他激烈的将她吻住,将她纤瘦的身体热情的纳入怀中,以最缠绵柔情的方式做为自己的回答。
他要以今晚的一切做为永久的回忆,不管是在今生还是来世,永远不会忘记。
曾臂臂
柳无言要被处以火刑的消息很快就在敦煌传开来,全城的人都知道那个谜样的俊美副总管要被烧死了,所有人都抱着不敢置信的态度到刑场一窥真假。
百姓们知道、大内派来的密探也知道,当然潜伏在暗处角落里的冷衍更知道,所以一早他就戴着斗笠乔装成樵夫混在人群里,出现在刑场。他拉低帽沿,看着士兵们在刑场上筑起高台,堆起木柴和干草,虽然明知道这是一个捉他的陷阱,可是重情重义的他却不能不管,不能不来救她。
放心冷大哥,他不会伤害我的。
虽然无言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他还是不放心,什么样的男人会当着全城人的面说要烧死心上人的?除非那个男人的感情是假的,是逢场作戏的游戏罢了。
可是秦梵不是,从他那黯沉的眼瞳里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的,可是一个真心的男人会这么残酷的对待所爱的人吗?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抱着共赴黄泉的决心。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场火刑就不是虚套,而是真的,他真的是想烧死无言,然后再自尽。
不行,他不能让秦梵这么做,若是无言死了,他将如何对岳父和无霜交代呢?已经错过一次救岳父的机会而懊恨不已,他不能再错过第二次,造成心灵上一辈子的内疚和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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