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瞪了那个漆黑的头颅两秒,恩同突然道:“如果你再不出去,你的药就要熬干了。”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是什么烂安慰法嘛,真能安慰人才有鬼!耶——恩同再一次瞪大了眼,没想到她的烂方法居然有用?!男子抬起头来,用虽没有泪痕却红得有些恐怖的眼定定地望着她,望得差点让她在想自己究竟是夺门而逃好,还是再想个狗屁不通的理由好的时候,他给了恩同一个有点勉强却充满坚强意味的微笑,然后站起身来,向屋外走去。
耶?!想不到她那句话那么有效。恩同呆呆地看着那个颀长的背影,已经不能把那个背影像竹的男人跟方才那个需要她想办法安慰的男人联想在一起。不过,既然他没有哭,问题是不是解决了?当男子一手拿着茶壶,一手端着一碗药汁再次走进竹屋,看着满桌的狼藉和那个正在喝他的汤的女娃儿,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最后也只有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继续对他的午餐实行扫荡策略。“别急!没人跟你抢。”先把药汁放在一边待凉,再把茶也放在几上,男子坐在床头,看着思同老大不客气地坐在他屋里惟一一张凳子上毫不客气地吃着东西。
“咕咕咕——”嗯,好喝!没想到饭菜味道不怎么样,汤倒是很可口。
“你叫什么名字?”看着她毫不掩饰的粗鲁吃相。男子已恢复了冷静,状似随意地问道?“恩同!”她早就告诉过他她叫什么了,可他竟然没记住,看来这个男人的记忆之差跟她有得拼哦!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姓霍!”
“哦。”男子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下,“我叫兰休,你可以叫我兰大哥。”虽然以他的年纪,当她的爹都没问题,只是他却不想让一个与幼时的枫红如此相象的女子叫着对他敬畏有加的称渭。“你又不是我大哥,我为什么要叫你大哥?”恩同一边进行扫尾的工作,一边道。“那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她到底不是枫红啊,那个羞怯、内向的美丽娃娃。“连名带姓地叫你也不好。”太生疏的称呼,让她不好套近乎,说不定将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吃了,“我就叫你‘休’吧。如果,你实在是很想那个跟我长很像的女孩子,你可以叫我‘枫红’,”兰休对女孩施恩似的语气没有任何反应,“我叫你‘霍姑娘’,就好。”枫红是独一无二.无人可以取代的。一口饮尽漆黑的药汁,兰休任由口腔盈满苦涩的滋味,人生,就是苦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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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家人吗?”美丽却又逗人的搪瓷娃娃双肘支着膝,双手撑着颊,晶亮的双眸里是满满的好奇.“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寂寞吗?”软软嫩嫩的声音继续道。
“你的屋子都是竹子做的,不冷吗?”肥肥短短的腿持续地晃着。
“你生的什么病?药很苦吗?”娇软声音的主人依旧不懂得什么叫被拒绝。“我很喜欢吃新鲜的肉,可你今天的菜用的都是腌肉呢。”得不到答案的问题后面是小小的抱怨。“告诉你,我一个人住在一个很大的屋子里哦!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邀请你去做客。”相信真正的主人不会介意她的新朋友。
“你怎么都不说话?身体很不舒服吗?还是我吃掉了你的午餐,太饿的缘故?不过我虽然很能吃.却不怎么会做莱——”动听却显得聒噪的嗓音持续着无意义的闲扯。原本闭眼假寐的男子终于睁开丁眼,脸色的确是不怎么好看。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难道你都是对别人有问必答的吗?”口气中有着一丝烦躁。“对别人也许不会,但如果你问,我什么都会告诉你。”
原本准备再次闭上双眼的男子猛地从竹床上半撑起虚弱的身体,睁大了阒黑的眸,眨也不眨地紧盯着一脸认真的小女娃。她——说的是真的?!“也许你会告诉我,但是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你从哪里来,爹娘是谁,来这里干什么,会不会寂寞,喜欢吃什么样的肉,我惟一想知道的是——你到底有没有羞耻心,知不知道一个姑娘家不应该赖在陌生男子的房间里不走。”而且陌生男子还躺在床上,迅速说完这一串话,男子仿佛气力用尽般,又重重地跌躺回榻上,口里急促地喘息着。
“你别急!慢慢说、慢慢说——”小女娃不但没有一脸羞愤地掩面夺门而出,反而更欺近了好像很痛苦的男子,白皙的右手在男子胸口的部位来回摩挲着.这感觉——男子愣住,为什么眼前空有相似外壳的女娃总绐他似曾相识的感觉?双眼重重地闭了闭,再缓缓地睁开,定定地望住那巧笑倩兮的小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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