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怎不唱歌了?」霍修治轻松地问。
「唱不出来。」楚花雨咬牙说。
「可惜,很好听哪!」霍修治一脸惋惜。
「锦儿呢?」
「锦儿是谁?」
「她说它是张奶奶派来陪我的。」
霍修治摇头。「沒有看到。」
楚花雨小声央求:「小王爷,你可不可以出去?」
「这里是我家,沒有人敢这样命令我。」
「你……」身在别人家屋檐下的「木桶里」,她能怎么办?楚花雨赶快再拉拉长发,确定它盖住了全身。「拜托你出去一下。」
霍修治好象沒听懂她的话,突然困惑地问道:「锦儿去找什么盐?」
「盐……当然是摆在地上防蚂蚁小虫的。」楚花雨不想把话题绕回洗澡水上,就随便胡说。
不擅说谎的人最好不要骗人,霍修治好想探头进去看她的小脸蛋变红了沒。霍修治声音佯装生气:「房里竟然有虫蚁,我马上教人把负责的人找来责骂。」
楚花雨心里恨死他了。「不用了,房里沒有虫蚁,很干净。」
「你为什么不出来?要不要我拿衣服给你,替你擦干长发?」霍修治黑瞳闪闪发亮,想象她会说好。
楚花雨声音不觉又变得异常尖锐:「不用了!」
霍修治微皱起英挺的剑眉,多少女人听到他刚刚这些话会感动得哭了,沒想到这位能让他心情浮动的楚花雨拒绝得倒挺快,挺伤人心的。
「奇怪,门怎么开着的……」锦儿自言自语道,骤然看到静立于屏风前高大的男人背影,她吓掉手上的盐,正要放声尖叫有贼时……
霍修治面无表情转身,黝森的黑瞳瞪着粗心的婢女,不悦责骂:「门沒关好,又把小姐一个人留在房里,你们这班奴才以为在王府里就可以粗心大意了吗?」
锦儿吓得用拳头堵住自己的口。
「小……小王爷恕罪。」锦儿哆嗦着。
楚花雨听到「咚」地一声,猜是锦儿急得下跪求饶,秋桂泪水汪汪的可怜样她还记得,锦儿也不想回去做种花的粗活。楚花雨心软不忍,赶快插嘴:
「小王爷,请你不要怪锦儿,是我临时想要用盐洗澡,她想趁水还热着,急着替我去拿来才忘了关门。」
「幸好有小姐替妳求情。锦儿,小心谨慎服侍小姐,要是再发生类似情形,小王定饶不了你。」
「锦儿明白!锦儿谨记!谢小王爷、谢小姐!」锦儿分别叩头。
霍修治又转向屏风说话:「王妃明天已时在乞巧园办赏花会,我会过来带你。我回去了。」
楚花雨沉默无语,接着听到锦儿大声说送小王爷,然后是锦儿关上门的声音,楚花雨放心缓吐长气时,脸上同时泌出甜蜜的笑意。小王爷若非君子,一扇屏风怎抵挡得住他的双脚?但他并沒有趁机逾越屏风。他是顶天立地的君子。楚花雨看着锦儿手上极其鲜艳的衣裙摇头,她站起来走到衣箱前挑选,这一大箱五彩缤纷、手工精细的衣服看得她眼花撩乱,她挑了几件浅色素的衣裙交给锦儿,然后把衣箱盖上。
「其它那些衣服和桌上的头钗珠翠就不用去动它了。」
锦儿摇头坚持。「小姐,别说今天是王妃宴客,就算平常日子,王府的夫人小姐贴身婢女们哪个不是衣锦绣、饰珠玉的?今天穿得太朴素怕人会说我们对王妃不敬哩。」
锦儿说得沒错,王府里的夫人小姐们满身珠翠的富足感她见识过的,想是锦儿怕别人嫌她寒素,楚花雨只好依了她的要求,低头往手饰盒里看,挑了几样镶着珍珠的簪钗梳昆交给锦儿。
锦儿笑了。「小姐,您先换衣服,锦儿先收拾一下就来替你梳头。」
待锦儿收拾好时,楚花雨已经换好衣裙,正拿着梳子慢慢梳着她长至膝盖的头发。锦儿羡慕地接过她的梳子,撩起一把柔软乌亮的秀发,手巧地盘上楚花雨的头顶做繁复的变化。忙了半天,最后用楚花雨挑的珠钗固定,然后退后几步,欣赏她的杰作。
「小姐,妳真是丽质天生,不管什么衣裳、什么饰物,只要是穿在你身上、簪在你发上的都好看。再把这只珍珠凤钗插上就好。」
光是穿衣梳头就约莫用掉一个时辰,难怪王府里需要那么多婢女。
楚花雨笑着放下镜子,伸手摸摸头上的高髻,向锦儿笑道:「当贵族千金真辛苦,天天顶着这么重的头,还能做什么事啊?」
锦儿噗哧而笑。「当然啥事都不做喽,这样我们这些穷人叫才有活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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