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轻迟疑了。他……又不在吗?
那天,两人在走廊上暧昧的纠葛,最后还是等她清醒的挣脱才告终。想到那甩在他脸上的一巴掌和泛起的红印,她就内疚不已,甚至,还有些心痛。
撇开那堆可爱的糖人不算,毕竟,在她寂寞无助的时候,是他伸出了援手,带她摆脱危险和困境。打人,实在不应该。再怎么样,也该来向他道个歉的。
好几天没见他的踪影,不知他上哪儿去了?他的事又不便问庄里的人,真是有点……担心。
南宫雪轻并不知道,她不知不觉走到这扇门前,不只想道歉那么简单。正如那姓聂的家伙所说,她接近他,只是因为她想接近他。
按捺不住好奇心,南宫雪轻双手轻推,门竟没有锁,"咿呀"一声推开了。
"聂逸扬──"她探头探脑的唤着。
他的房间里充满了他的气息,跟大哥的一样,清爽好闻。房内无人,白梅开了满窗,几枝调皮的枝枒还伸进屋子里来。床上,摊着他的白衣。
她一直觉得这白衣很漂亮,把他整个人衬得明亮夺目。若是大哥也穿上这样的衣服,肯定也能俊逸许多,现在嘛……也不能说大哥就被他比下去了,嘿嘿,两人打个平手罢了。
南宫雪轻吐吐舌头,贼笑的触一下他的白衣,柔软的感觉令她再摸了一下,仍嫌不过瘾,乾脆掀了起来,对着阳光欣赏那薄而透的质地。
是哪间绣坊做的?好精致的手艺!
忽听"叮"的清响,是什么东西落到了地上?拾起轻摇,她笑了。
是初见面时被他抢去的那串铃铛!没想到,他还宝贝似的留着,揣在怀里。
指尖逗着那串铃,眼光随着金属的光,忽闪忽闪。但在转过几圈之后,闪亮的眼神突然凝住。
怎么可能?这明明是……
记忆划过她的脑海,南宫雪轻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击得呆了。
初遇时的种种、再遇时的情景、他的话语、他的笑、他看她温柔深情的眼神、他助她完成的心愿……还有,那至今似乎仍残存在她口里的气息,一切的一切,幕幕闪过。
可能吗?难道他真的是……
世上没有这样巧合的事,答案虽然荒唐,但只能有一个。
南宫雪轻将铃铛放回原位,拔脚往闻人杰的院里跑。
"小杰哥!小杰哥!"她冲进屋子,对着正享受婢女按摩的闻人杰大喊。
"呃,呃……雪轻儿,有事吗?"衣衫不整的闻人杰红了脸,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婢女,差点被一口茶水呛死。
"小杰哥你知道天津有哪些出名的捏糖人师傅?"无视面对的尴尬,她拉起闻人杰往外走,"快带我一个个去找!"
"等等,等等。"闻人杰腾出一只手拉好长衫,系着腰带,"天津出名的捏糖人师傅有好几个哩,一个善于捏妖怪,一个善于捏仕女,一个善于……哎哟,雪轻儿,你这么着急干嘛?等等嘛──"
这位可怜的纨桍子弟,气还没喘上来,便被野蛮女子拉得满城乱转,充当探路先锋。日暮时分,终于在一间小小的院落里,找到了想找的人。
"师傅,您还认得我吗?"南宫雪轻逼身向前,迫切的问。
"呃……"老师傅迷惑了一会儿。
旁边的徒弟咬着耳朵提醒他,"就是那个龙三公主呀。"
"喔!-对了!"老师傅恍然大悟,"怎么能忘了姑娘你呢?那天你把一套仕女模子全买光了。"
"想起来了?"南宫雪轻兴奋的一拍手,"师傅,您说实话,那天在茶楼遇见您,真是碰巧,还是有什么人嘱咐您去那儿的?"
"这个嘛……呃,呃……"老师傅一阵支吾,他徒弟也目光闪烁。
"唉,"善良的闻人杰同情的看了南宫雪轻一眼,掏出一锭金子,"老师傅,您再想想,"金子轻轻在那老师傅眼前绕了一圈,"想得起来吗?"
"呀!想起来了!"老师傅顿时两眼明亮起来,精神也好了,"是一位公子嘱咐我俩去的。"
"公子?"金子一晃,变成两锭,"什么模样的公子?"
"他穿着黑衣,满脸贵气,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少爷。"他顿了顿,"握着把剑,又像是江湖豪客。总之,那日也是黄昏的时候,他就寻了进来,掏出一大包银子,只说要我们帮个小忙。"
"就是要我们第二天到西郊的茶楼捏几个糖人,"徒弟接着说,"要是捏得好,还会另给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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