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你为什么不说话?"又一个红红的果子砸下来,"七(吃)个果果吧!"
他家的果子,却由着她拿来当人情。真是好笑!
"咦?你为什么不理我?小哥哥,你是哑巴?"她低头,再低头,想看清树下那张脸,却一个不稳,跌了下来。
幸亏,他蹲马步并不是太专心,不偏不倚,准确的接住了她。那软软的身子跌入怀中的刹那,他的心产生了奇妙的感觉。
好香呵,这女娃娃。她的身子散发出属于蔷薇的甜香,跟他的臭汗相比,简直好闻得上了天。
她怔怔的望着他,等意识到自己跌了一跤之后,便哇哇大哭。不过,也不是哭了很久,哭一阵又望他一阵,样子可爱得要命。
"哥哥,阿轻痛。"她像是对他产生了无限依赖,马上向这个初次见面的人撒起娇来。
原来她叫阿轻?嘿,好重!
"哥哥,果果也摔痛了。"她又指着掉在地上烂了的桃子,郑重宣布。
他笑了,前所未有,笑得那么开心,完全忘记了蹲马步的辛苦。肚子,好像也没那么饿了。
当时,他好希望那蔷薇般的甜香,能绕在他身边一辈子。这个愿望,在洪水之后,在他们都失去了亲人以后,实现了。
那以后,她是他的全部,她也只有他。他们相依为命的那段生活,让他认定,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要好好护卫她。
"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你就回去。"南宫恕口气一硬,自行决定。
"你说回就回呀?"嘿嘿,大不了到时再使些手段逃回来。她的手段可多了。扳过他的脸正视自己,柔柔的捏着那耳垂,忽然,很想问一个问题,"大哥,你爱阿轻吗?嗯?"
这种问题还用回答吗?简直连瞎子都看得出来。他扭头,不理。
"说啊!说啊!"南宫雪轻不屈不挠,目光围着他转个不停。
"难道刚才……你感受不到?"他恶恶的笑,眼睛的余光瞥了瞥床榻。
"坏蛋!"重击他一拳,她开心起来,"大哥,你要答应阿轻一件事喔。"
"什么?"他得先问问是什么事。这个鬼灵精,有时要求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以后不许再穿黑衣服了,要一直穿那种美美的白衫子喔!"
"呃?"怎么她的想法转得那么快?"好……吧。"
"对嘛,这才是我漂漂亮亮的大哥。整天打扮得像个老头子,好讨厌!"她细密的吻凑上他的脸庞
南宫恕立刻承接了她的樱唇,堵住她随时可能出现的惊呼,重新将可人儿抱入床榻。
风轻动,夜正长。第二天,他亲自送她上船。路过一片荸荠地,枯了叶子的荸荠都藏在泥里。
"呀!我要吃!"南宫雪轻欢呼着,飞快的奔过去。
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心里明白。她不过是想多耽误一些时辰,多赖在他身边片刻。
南宫恕微笑的看她除去鞋袜,跳进泥地里,没有阻止。
今日,他换了一袭白衣,整个脸庞明亮起来,风微动着衣角,两袖振振,玉树临风。整个柳暗山庄的人都往他这边望。而他眼里,只有那个踏在泥地里的人。
"大哥,你别过来,会弄脏你的白衣服!"南宫雪轻向田埂边的他摇了摇手,粉嫩的小脚丫踩着烂泥,探索着残存在土里边的宝物,不久,一颗颗紫红色的荸荠便显露出来,她粒粒拾起,用围巾兜着,朝着蓝天仰头大笑。
"怪了,雪轻儿今天特别有精神,"闻人杰站在南宫恕身旁,自言自语,"前些日子她愁眉苦脸,现下却像换了个人,奇怪!"
南宫恕笑而不答。那个原因,只有他知道。
"闻人兄,阿轻就拜托你好好照顾了。"他忽然郑重的侧过身,抱拳嘱咐,弄得闻人杰受宠若惊。
"放心,放心!"闻人杰慌忙回礼,"我会时时盯着她,不让她偷跑回来。"
南宫恕笑了,这个大孩子般的闻人杰,将来会是个体贴的丈夫吧?虽说没什么出息,但谁都能看出,他对阿轻是极好极好的。如果这次别离是一次永别的话,将阿轻托负给他,可以放心吗?
昨晚,他克制不住自己的要了她,算是生平最自私的一次举动。就是因为这一战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才允许自己自私一次的吧?倘若能够长命百岁,无论怎样,他都不会在不给她任何承诺的情况下越过那道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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