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余培青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适时帮她挡开一箭,在方才的激斗中他已将对手两人击毙,现下只应付一人更显得游刃有余。“小冬、小冬,你没事吧?”
一柄大斧自眼前劈来,她直觉的以剑隔开。“没,我没事。”虽是唇皮发白,她还是勉强一笑。“倒是余哥哥你该小心些才是。”
余培青精神一振,世上有什么东西比得上小冬一句话的?他朝对手的胸膛一劈,对方马上吐血倒地。“你余哥哥这些年的功夫不是白练的,你别担心。”
凤凛阳削去敌手五指,收剑蹙眉瞧着眼前人群,方才空出一线到皇上那里的缝隙叉给人填满。“皇上和萧慕堇不知打得怎样了,我好担心。”
余培青见她一副快快不乐的模样,心里一苦。是呀,在她心中,皇上的地位是他穷其一生也无法超越的,他还再痴心妄想些什么?
倘若……倘若此次皇上不幸被萧慕堇所杀……余培青脑子里不期然浮现这么个念头,那小冬不就──这邪恶的想法忽地在他脑里生根发芽,甚至胀大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他偷眼瞧着身边佳人,心跳得好快。
凤凛阳和余培青好不容易挤至前头,却给霍轨一行武功较高之人缠上。她在和人过招比式间,总忍不住朝龙昊瞳那方向看去。
余培青在和霍轨交手时,也不禁分神朝凤凛阳那边瞧去。此时龙昊瞳给萧慕堇挑破衣衫,左臂上添了一道伤口,凤凛阳惊呼一声,也给人划上一道。
余培青的心冷了,小冬的心里分明就只有皇上一人,容不下第二个,假使皇上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小冬只有以身相殉一途,无论他的情感是多么炽热浓烈,只怕也是枉然。
可脑子明白,心里这些年的感情却不是说放就能放。他狂吼一声,一掌打得霍轨倒退三步,满腹的疑问朝他逼来;倘若皇上有难,他救是不救?救是不救?
萧慕堇见情势对自己已不算有利,官兵的厉害大出他意料之外,若是再单打独斗下去,报仇雪恨无疑只是空谈。他冷笑一声,跳至右边。“上面的兄弟,放箭!再慢些便给这昏君逃去!”自己亦抽出背上箭矢,搭弓挽箭,“飕”的一声准确无误地朝龙昊瞳左心送去。
“不!不要啊──”凤凛阳几乎魂飞魄散,她绝望地嘶喊,徒劳无功地试着想将那一枝枝锐利的夺命锋矢拦下。倘若真要他死,那么便连她一并带去吧!
可她快,却不及另一抹黑影快,只听得“呼呼”几声,所有的弓箭尽数插入那半途杀出之人身上肉中,尤其是萧慕堇所射的那枝节最狠也最厉害,直直穿过锁骨,在另一头吐着冷厉的寒光。
当下,余培青拚着最后一口气转身,双手像想抓住什么似地朝凤凛阳伸出,在凤凛阳还来不及奔至他身旁时,他已颓然无力地朝后头河流倒下。他不甘心,他不想也不要这般死去,他还没告诉她,他爱她呀!
余培青心里转过数千数百个念头,最后却只能怔怔瞧着蔚蓝的天空,身子却给冰冷的河水无情淹没。
“余哥哥、余哥哥,不要啊、不要啊──”凤凛阳眼睁睁瞧着从小照顾自己长大、有如亲兄一般的余哥哥浑身是血,而后呈一大字型直挺挺倒入河里,带起阵阵的血红涟漪,消失于湍急的水里。她几近疯狂、像发了疯似的向前扑去,忽地脚下一绊,将她整个人勾倒在地。她继续匍匐前进,半身陷入水底猛捞,不住地哭喊摇头。
整个场面倏地静下,只听得远处传来隆隆不绝的马蹄声,为首的龙浩澍敛起平日的嘻皮笑脸,颇有威严地指挥着。“来人呀!将这一干乱臣贼子全都拿下!一个也别给他逃了。”
凤凛阳还沉浸在失去余培青的极度痛楚中,整个人有如被掏空般的虚脱。滔滔江水,无限绵延,会将余哥哥带往何方?怔忡间,她忽地觉得好累,倘若能就此长眠、一觉不醒,那该有多好。人世间有太多令人伤悲的事了,让她闭上眼吧──
“不要动!不然我便杀了她!”在她神智恍惚间,萧慕堇趁乱潜至她身后,轻而易举地拿下她,一把本想用来自尽的匕首眼下有了更大的用途,他冷眼看着呆立不动的龙昊瞳,手上微加了些力道。
龙昊瞳心急地向前蹲了两步,萧慕堇勒着凤凛阳颈项的左手毫不留情地收紧。抢得她咳嗽不止。“你想她死吗?若还要她的命,便传令要一干将士将刀剑放下,快!”
凤凛阳昏沉的脑子逐渐转醒,一边痛心余培青的死,一边又痛恨自己成了龙昊瞳的负担,竟为这杀父仇人所挟持。在万念俱灰的心境下,她默默以眼神向龙昊瞳诀别,缓缓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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