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枕(30)

2025-10-07 评论


“过得去。”他淡淡地说着。

在善求恨的引领下,他们绕过一个三转回廊,再穿过一个庭院,总算在一间院落前停了下来。

“她在里头,她的病症你自个儿瞧仔细。”

阙言非走进房内一瞧,发现床榻上躺了一名面容苍白的女子。“等等——她就是你说的急事?”

“嗯,是她。”每多看一眼因发烧而不停昏睡的她,莫名地,他的心就是一阵刺痛,这种感觉从他失去一切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以为他的心早已死去,怎么还会有痛的感觉呢?

“看她的样子,似乎病得很重。”

“她伤在右脚,”善求恨走近床榻前,掀开锦被,好方便阙言非诊治卿语的伤势。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脚怎么肿成这样?”

“就是不知道才问你。”善求恨白了他几眼。

“我看看。”阙言非边检视卿语腿部的伤处,边以极其轻松的口吻问道:“对了,求恩,听说你现在改名叫求恨,是吗?”

他睨了他一眼。“这不关你的事,你不必多管。”

“哎呀,真令我伤感,我可是在关心你呀,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救了一息尚存的你?”

“你是出于私心。”善求恨冷眼瞪着他。阙言非的“盛名”,他怎会不知晓?他可是出了名的卑鄙小人,这种人做的每一件事,都藏着私心,连救人也不例外。

“喷,若我说,我是真心想交你这个朋友,你信吗?”

“不信,善某不敢高攀,名震全国的阙大神医,废活少说,快看诊吧。”

“当然。”

阙言非合起玉扇,伸出两指,在那浮肿的肌肤上摸了摸,善求恨忽然一把抓住那逐渐由小腿移往大腿的贼指。

“阙言非,你在干么?”

“我在了解病人,大大越是了解病人,治愈机会也就越高。”他挑衅似的回望他。

“是吗?我怎么看,你都像是要占她便宜。”善求恨催劲,紧紧抓住那不规矩的脏手。

“你最好别弄伤我的手,不然她的病我可诊不出来。”他轻笑着,一派悠闲。

“哼。”善求恨愤恨地松开手劲。

阙言非重新诊视卿浯的伤处,左瞧瞧,右摸摸,磨蹭了半个时辰,原本悠哉的脸部表情,却突然转为沉重。“求恩,到外头去说吧。”

认识阙言非十年来,善求恩第一次看见总是嘻皮笑脸的他竟沉下脸来,料想她的状况,一定比他预期的还要严重,一思及此,他的心也跟着沉重起来。“嗯。”

卿语早在阙言非进屋前,就已经清醒,只是虚弱的她,没有力气撑开眼皮,只好假寐着。

自从几天前,善求恨强制将她抱来他的寝楼后,她就一直处于半昏睡状态,高烧不退使得她的神智也跟着昏沉。

其实她也清楚,她的伤有些不对劲,只是她不想去多想,就怕会添他的麻烦,可现在,好像还是麻烦到他了。

令她意外的是,他竟为了她的脚伤,劳动赫赫有名的阙神医,光京城里的阙家药铺,就有五六间,对他而言,她的死活真的这般重要吗?

是她一厢情愿相信,他还是会像过去呵宠她的恩哥哥般,时时疼着她,若她没记错的话,他是极其憎恨她的,但现在——

她真的搞混了,他怎么一下子对她怀,一下子又对她好呢?

跟着阙言非走出门外,眼见他老是沉着脸不说话,善求恨着实急了,“她的伤到底……”

阙言非望了他一眼,眼瞳里的轻佻消失了,转为严肃。“求恩,漠姑娘这个样子多久了?”

“漠、漠姑娘?你知道她?”他大吃一惊,而在房里的卿语听闻,也同样相当说异。

“漠卿语被选为秀女,却逃家回避进宫,这件事在京城传的沸沸汤汤,你不可能不知道吧?我只是相当意外,她竟然被你藏在这里,你是有意的?”

“不是,她是误打误撞闯进这里,我顺道留下她而已。”关于善府和漠府之间的恩怨,阙言非同样知晓,在他面前,他可以毫无保留畅谈。

“其实你现在就可以报仇了,不用花心思救她,再拖个几天,等她病人膏盲,她就会死了,就像自然死亡一般,你不用负上任何责任。”

善求恩怵然大惊,不敢置信自己亲耳所听见的。过几天,她就会死了。“她、她不过是扭伤脚,为何会这么严重?”

“一开始可能只有扭伤脚,但拖延过久,伤势恶化,况且你一定不知道,她的腿骨极有可能裂伤了,伤口没有清理妥当,才会肿成这般模样,再继续拖延下去,没有适当的医治,她只有死路一条,若要救她,依她现在的情况,除非断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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