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那不是自己的幻觉,颜年年收回干将(24),专注忘神地瞧着。“是干将(24)吗?你可以说话了,是不是需要血,我给你。”干将(24)的声音证明他刚刚没有眼花,那血是真的被吸入干将(24)身体里。
“不用了!”干将(24)赶紧出声阻止他划断血脉的动作。“我需要的是血里头的第一道精气,你的我已经得过,别伤害自己!”尤其别是用他伤害自己。
“如果我多弄一些精气来,你是不是就能愈合了?”
“不!精气不过是让我的力量恢复,至于要弥补裂痕,还是必须靠铸剑师。”
一听,颜年年又将干将(24)指着铸剑师的脖子,一旁的灵羽为这情况感到啼笑皆非。
颜年年这人看似成熟,其实还是有他天真的地方,威胁人的剑一下子收、一下子放。至于那个铸剑师则是笨到连脖子上的剑不见了都不晓得,还在为干将(24)的出声而惊讶万分。
“这是干将(24)?”铸剑师终于发觉到颜年年手中的剑与一般的宝剑不同。
颜年年仍将剑尖抵在他的颈项上。“对不住,必须这样威胁你,或许你有不铸剑的原因,但我需要你帮干将(24)。”他收紧握着干将(24)的手,想从那份接触里找寻他所熟悉的干将(24)的身影。
“我铸……”铸剑师叹了口气。
“你愿意了?”即使这答案今人高兴,但铸剑师一下子改变决定,颜年年一时之间很难反应过来……
“不铸也不行,这是师门祖规。”当初拜师时就立了誓,世间任何一把剑的重铸他都有权决定接受与否,唯有干将(24)莫邪,有求必应。
颜年年立刻笑逐颜开,一下子将干将(24)收回怀里,一下子又想起铸剑师要重铸干将(24),当然要把干将(24)拿给他才行,于是又递到铸剑师手中。
也只有在这时候,才能看出那从容不迫的神情下所隐含的焦急。
铸剑师转到角落,取出一个刻着数字的铜盘,五指在上头拨动。“正好,再一个时辰就是此轮地火最盛的时刻,走吧!”
颜年年立刻跟在他的身后走出屋子,回头看见灵羽仍站在原地。“你不走吗?”
“不了。”等干将(24)恢复原状后,他也得不到什么,还不如早些走,免得看见两人重逢时自己心酸。
颜年年似乎是看出了什么,朝灵羽点头,立刻转身跟随铸剑师而去,没多跟灵羽说半句话。
灵羽一愕,粉色朱唇终于挂起一道苦笑。
这男人,有颗玲珑的心,连他这个陌生人的心思,他部能轻而易举地猜中。
没错,情场败将,不需要敌手的安慰,更不需同情。
任何一句感伤的话,都会打碎他苦苦坚持的无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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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过地火的人绝对不晓得那炽热的可怕,光是靠近那橘红火焰十步远的地方,就开始觉得呼吸困难,即使猛烈吸着气也无法使胸腔满足。
能运用地火铸剑的铸剑师,必须要有异于常人的忍耐力。只见铸剑师手拿着干将(24)、铁钳、火夹、铁敲,远远观望地火,似乎等待着什么。
颜年年站在铸剑师身边,目光只放在干将(24)身上。
约略一盏茶的时间过去,地火中央突然喷出一簇火焰,铸剑师拿着干将(24)冲上前去,将干将(24)放入橘红的炽流之中,火光将他古铜色的脸照得红通通的,仅仅不到风吹叶落的时间,豆大的汗水已经纷纷自额上滴落。
颜年年又上前一步,迎面而来的热气几乎可以烤熟食物,若不用力吸气,绝对会窒息在那股热流里。
粗厚的大掌抖动,银色的剑身在短时间里呈现发亮的橘红,铸剑师将干将(24)放置在铸剑台中,紧握把柄的肌肤开始变色,另一手举起铁敲用力击下。
敲击的声音打在颜年年心里,说不出的疼痛,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病情发作,还是为干将(24)不舍。
敲击声一次比一次迅速,声音一次又一次减小,就在敲击停止的同一刻,铸剑师发出大吼,吼声里充满懊恼。
“该死的!可恶!”他一切都依照师傅所说的去做了,为什么至今他仍只能铸出比一般人好的剑,却从来不曾出过像干将(24)一样永垂不朽的名剑?
颜年年听出他吼声里的颓丧,终于明白之前为何他会将他们拒于门外,因为身为铸剑师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止步不前,不允许自己为达巅峰,而坏了师门的名誉。
黑瞳转向干将(24),橘红的剑身映在眼里,一个念头乍然闪过,颜年年不顾地火的炽热冲上前,以铸剑师腰间的修刀狠狠划上自己双臂,艳红的鲜血如泉涌出,浇在干将(24)的剑身上,发出声响、白烟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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