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娃娃(3)

2025-10-07 评论


“曲阳王墓穴缺个殉葬童女……”

爹的声音隐没在娘亲警示的眼神里,两人低语争执片刻,再度失控的嗓音飘过来

“这个不要,那个也不许,你不好好把握这难得的机会,难不成,还真叫一家十几口抱着一块儿饿死!”

“就算饿死……”向来端雅的娘亲竟然哭了,“好歹咱们是死在一块儿的!”

这场争论没有结果,娃娃心疼地抱着娘,小大人似的抚慰着母亲。

“娘!别同爹爹生气了!”

“娃娃!你不懂!”娘搂紧娃娃小小的身子,泫然欲泣。

“娃娃小,自然不懂,”娃娃笑得阳光灿烂,“可娃娃知道,只要能让爹娘别吵架,娘别哭,娃娃做什么都成的!”

娃娃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知道这句话惹来了娘亲哭得更暗哑的嗓音。

最后,是幺弟的死让事情起了变化的。

两岁男童死于营养不足,死于伤风转致肺痨,死于家贫无力购买药食。

其实,八个孩子本就都瘦骨嶙绚,有一顿没一顿的,幺弟的死让娘亲的决心起了动摇,穷人家孩子没有生病的权利、没有生存的权利,如她男人所言牺牲一个娃儿,总好过妄送八条命!

于是乎,在各方条件考量下,八岁娃娃将成为殉葬童女,只是,她浑然未觉,她只是见着了爹娘不吵架,娘也不哭了,家中突然有了顿白米饭,当时她还喜孜孜地以为苦日子已经远去。

甚至,好到可以容娘亲买只糖葫芦给她解馋呢!

可现在,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被关在这又黑又冷的地方呢?

娘真的不要她了吗?

这是娃娃最后的一个念头,一颗水珠自眼角向外翻落。

她向来不爱哭,也始终热爱着生命,她从不因家贫而耻,也从不怨天尤人,更不曾妄想过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可为何!

都是糖葫芦惹的祸吗?

第二颗水珠壤落,娘是因为买不起糖葫芦才不敢来的!一定是的!是自个儿不好,好端端地干吗贪心想要只糖葫芦?

第三颗、第四颗……乃至无数水珠儿不受控制地争先恐后壤下。

黝黑墓穴里,一个年幼而悲伤的魂魄,正在缓缓地散尽……人殉,是指人死后,奏妾仆役等人从死,供其在阴世驱用的意思,当时在坊间另有一说.若能得着一对童男童女陪殉同死,不只可供往生者在阴世显耀,并曲予后代子孙莫大的庇荫。赫然竟是个还吮着手指头的奶娃儿!

娃儿是被他那一脚给踢醒的吧。

这娃儿倒也沉稳安静,未闻啼哭,先是嗯作声,继之,还吮起了手指头。

牧金铄心头一惊,那年他二十六岁,憎恶女人、憎恶束缚,不习娶过亲更未曾动过和女人搅和一起的蠢念头,更遑论,去照顾个似乎尚未断奶的娃儿。

反正,孩子不是他扔、不是他生,他根本不用考虑道义问题,反正,这孩子的命途本来就与他无关,于是,他静悄悄左顾右盼,脚底抹油逃之天天!

今儿晚果真出师不利,买卖未成先遇上了煞星,自认倒霉,空手归返便罢,可千万别趟了个“活”浑水回去。

牧金铄攀过两座山,涉过三条溪,沿途净是夜鹃啼音,还有的就是饿狼不绝的嘶鸣,他想了想,决定引路给饿狼,叫它寻着嫩娃果腹,反正娃儿不解事,不会有痛楚,也可尽早涡断他忐忑不安的心思。

“去吧!快去吧!”光想无济于事,牧金铄对着山头大喊,“狼大哥!攀两座山,涉三条溪,有好吃的东西候着您呢!”

他对着山头吼,狼却突然没了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听懂了他的意思。

牧金铄心头定下,这会儿可没他的亭儿了,他该回家了!却也不知怎地,原该朝向家门方向的双腿

却不听使唤地回头奔起。

急急攀过了两座山,涉过了三条溪,气喘吁吁的牧金铄跑回那个“绊脚石”旁边,那娃儿竟还无事人地笑呵呵吮着手指头呢!

狼投来,来的是他这险些断了气的·死人债主”。

盗墓不成捡回个娃儿,这等窝囊事让牧金铄被同住的两个师弟讪笑了好久,一个初生嫩娃儿被人扔在皇陵附近,对于这孩子身世来历,众人虽有臆测却摸不着头绪,除了织金抱毯外,孩子左臂上被人用银针刺进肉里刻了个*型的疤痕。

既然拾回了孩子,牧金铄也不客气,他卖掉了娃儿的抱毯换了几壶酒,就当是代养孩子的费用吧,几年后,两个师弟陆续成了亲,住在同处山头,两家伙还分别生了两个同龄的女娃儿,过了几年之后,一个师弟的妻子死了,一个师弟的妻子不见了,他们这“死财门”专司依恃死人而发财的师们,三师兄弟也就这样分别带了个孩子在鬼墓山崩处住了十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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