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斗不过我的,”谢啸天冷冷道:“不因法力高低,是因为你的心里已然有了羁绊,再也无法从心所欲,这一战,你……”他轻哼了声,“一开始,便注定要输!”
良久后,她终于开了口,冰冷冷的声音。“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他笑了,眼中绽着兽一般的光芒,“你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
“我答应跟你走!”灵儿呆滞着声音,“离开前,我要你将此处恢复平静,包括方氏二老、包括这座府第、包括毁掉那道‘生死符’!”
“这事儿容易。”谢啸天自灵儿手中接回瓷瓶,喃喃念咒,瓶口本塞自动喷起,不多时,两缕白茫茫烟气飞出,旋了两圈便往底下大屋里钻去。
“我已遵守了一半的约定,剩下的,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我与他分属异族,这段情……”灵儿轻着声音,细若蚊鸣,“早该斩除,我的离去,对他或许会是好事。”
再抬起头时,灵儿竟然笑了,只是那双美目深处,漾着阒晦。
“啸天哥,方才打得累,身子乏力,你可愿意抱我一程,去向故人话别?”
“荣幸之至!”谢啸天朗笑,这种忙他相当乐意。
一个倾身他将纤巧的灵儿抱在怀中,轻灵跃动,几个鹄起来到墙垣外站定,那儿,正杵着芸娘、墨竹及翩翩,和个铁青着脸的方拓儒!
“到这儿便成了,谢谢你,啸天哥!”灵儿滑出他怀中,笑语晏晏,“这样赖着你,别人搞不清楚,会以为我受了伤呢!”
款步趋向方拓儒,灵儿挂着笑,“书呆,你气色不好,要多保重,我来……是想同你说一声,”她停了笑,认真着语气,“我得走了,同啸天哥一道儿离去。”
“灵儿!”无视于谢啸天眸中寒芒,方拓儒用力捉住灵儿的手,声音低沉,“为什么?”
“什么叫为什么?”灵儿还是笑着,“我已陪你取得功名,欠你的该清了。”
“旁债不计,我问的是……”方拓儒粗嘎着嗓音,“情债!”
“书呆!”灵儿咯咯颤笑,即使他的手拧得她好疼,即使他的眼瞅得她好痛,她依然维持笑。
“从头至尾,是你心甘情愿爱我,我可没向你讨取,是你说的,在我体内毕竟存有狐媚本性。”
“就像这会儿,我心巳变,”她浅笑,话语却残忍,“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儒生已然比不上个刚猛有力的男人吸引我了。”
“灵儿,”对于她的话,他置若罔闻,一径语音沉重,“是为了我爹娘?还是,在他手上握有更能够威胁你的东西?”
“方少爷真有想像力!”灵儿巧劲一施,挣脱方拓儒的手,她得离开了,头一回,她感觉到“笑”也是件累人的事情。
“我已同啸天哥问了清楚,与你爹娘的事情纯屑误会,两位老人家这会儿该已在屋里候着你了,我的离去纯粹只是因为我想离开,想跟着啸天哥,仅此而已。”
灵儿将翩翩带到一旁,“翩翩,回来时就该告诉你了,却一直被旁的事情缠着,你的事我禀了娘娘,你乖巧且从未伤过人,游荡这许久也该结束了,隔邻伏牛村里,那个卖豆腐的王三,他家婆于会在下个月初十产个女娃儿,娘娘允了,让你去投胎,你…
灵儿握紧翩翩的手,“叮得好好把握!”
“小姐!”翩翩沱了泪,”翩翩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您的恩情,翩翩会永远记在心头。”
“你记不住的!”灵儿笑着,“投胎前,阴司里会派人送来‘盂婆汤’,这汤饮落腹里,前尘往事均如过眼云烟散尽,不复记忆,一个全新的人生在等着你。”
翩翩闻言心头一凛,没再说话。
“盘桓这么久,”抱胸杵在一旁的谢啸天,股色明显已然不耐,“该走了吧!”
灵儿睨他一眼,笑道:“将军如此躁性,如何领军作战?”
谢啸天仰天大笑,伸手去捉灵儿的手,“有了你这种屁将军不当也罢!”
牵紧灵儿,谢啸天飞回檐顶,对着底下早已觑得目瞪口呆的部属兵卒朗声道:“回去告诉诚王,本将军不干了,卸甲归田,至于你们这群龟孙子,待会儿速速给我散去,将宅子复原还人,日后若让我发现有哪个家伙没照我吩咐去做……”
谢啸天冷哼了声,光一个冷哼已让底下人心里直冒汗,不再赘言,他拎紧灵儿向天际腾奔而去,似仙踪,若幻影,顷时两人便隐了迹。
方府里砰砰碰碰地全是人声杂沓的声音,一屋子兵卒个个脚底抹油,收拾包袱,急着离去,谁也不愿当最后一个,更不愿让谢将军记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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