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还是没变,」上官翔微喘地高呼着,重游营地,他喜悦难禁。
这里可是他的再生之地。没有这里,就没有今日的上官翔。
可可的微微咳嗽,将他从缅怀遥想中唤醒过来,跨出脚步,将娇妻背进碉堡之中,以挡严寒。
「谁?」
上官翔一人碉堡,一道剑影倏然闪出,等到他响应过来,剑失已抵上他的喉头,剑身锋芒毕露,是把难求的好剑。
「三哥!」可可不能视物,但听风辨形,知道上官翔已居劣势,命在日一夕,十分惊疑不安。
上官翔却是不惧反喜,背着可可霍然下跪,用久别重逢,十分怀念的声音道:「弟子上官翔拜见师父!师父健康如昔,弟子最是高兴不过!」
「哼!」
上官翔口中的师父蓦地收了剑,嘴上冷哼,但脸上的冰霜倒是溶了不少。
她的行径虽然我行我素,孤僻异常,容貌却丽质天生,眉目如画,脸上没有岁月的痕迹,猜不透她有多大年纪,即使长久居于化外之境,穿著简陋的当地服饰,还是掩不住她与生俱来,难以掩没的优雅高贵。教人一望,便知她出身不俗,不会是凡庸之人。
上官翔虽是有求而来,流露的喜悦之情,却是再再真挚不过,他当师父若再生父母,四年来时常挂念她的日常起居,只碍于师父禁他人山的命令,所以不敢轻易入山。
他眉宇嘴角油然而露的真心真意,只怕铁打的人也要动容。
「不是说好老死不再往来?」师父冷漠地望了他一眼。「你竟敢违命?还带个丫头上山?」
上官翔见难以捉摸的师父脸色稍绶,禀道:「师父,可可是孩儿的妻子!」
「你何必娶个盲妻,自寻烦恼?」师父一眼看出可可的眼瞎,出言极为无情。
「师父,可可的眼瞎是由头痛瘤疾而起,并非天生!」上官翔只盼引起师父的好奇之心。如此,可可才有可能获得治疗的可能。
师父却只是冷冷一笑。「与我何干?你们下山吧!」
上官翔仍不愿放弃,激动地道:「翔儿由师父亲授医术之后,从未遇过如此难解顽强的怪症,师父可有能力治愈?」
「治得好,治不好,何妨?」师父的脸色冷硬起来,大有逐客之意。「不要逼我动手赶人!」
上官翔岂会退缩?他道:「师父不诊治可可之前,翔儿决不离开!」
师父纵声高笑,凛然道:「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要给我的回报?」
「师父……」上官翔顿时哑日无言。
「你心里若真尊我为师,速走莫言!」师父狠辣地将上官翔逼得进退失据。
「翔儿只想问师父最后一件事!」
师父欲言又止,静了声,还是冷然地令人无法接近。
上官翔赶忙趁师父尚未反悔之前,急问道:「师父既要断尽人情,当年为何出手救我?」
师父默了半晌才道:「那是你用生命换来的!」
「徒见不懂!」
「孙东义诊你必死无疑,你却奇迹地存活过来,你已死过一次,所以,我救你,」
「师父不但救我,还授我医术,对我提携爱护,师父并非无情之人!」上官翔将深藏心中四年的话语一吐为快。「师父何必执意绝情断义?」
师父的冷漠在剎那间崩裂,心里涌上无尽酸楚。岂她无情?是人先负她,伤得她体无完肤。所以她再也无情。
「师父?」上官翔见师父神色有异,关切地向她靠近。
师父好象察觉了自己的软弱,当下恢复武装,右手一弹,长剑又抵向上官翔,在他的颈项之上画出一道血痕,她脸上怒气腾腾,额上泛出红晕,型似牡丹。
「别以为我不会杀你?」师父的声音有了怒意,显得有生气多了。「我能救你,就能杀你!」
「翔儿的一条命是师父的,但凭师父作主!」上官翔毫不畏惧地回望,在望见师父额上的红晕后,他蓦然噤声。
「你!」师父额上的红晕益形朱艳。
「三哥,别求她了!」一直默然的可可突然出声道:「我的眼睛看不见便看不见吧!反正有人比我更悲哀。」
可可将矛头指向了师父。
师父不怒反笑,笑出了极深沉的悲哀。她悲哀?反正在她的女儿遭窃的那一刻起,她便经历过了所有悲哀的总和。再怎样也轮不到眼前的丫头来教训她。
师父的眼光突然被可可的白狐裘所吸引,不禁喃喃出声:「她竟给了你……」
上官翔原来不解师父没头没尾的一番话,后才了悟地脱口道:「师父,你可是在说白狐裘?师父可认得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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