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敏捷地扣住来人咽部。
「别吵!告诉我——邢观月在哪里?」
那人缓缓地转过头,发是湿的,水珠甚至滴在她手上。靠著月光望见她,俊美的面容微讶,轻启唇:
「……咦?」
祖言真闻声先是一怔,和他对视著,当真是错愕得忘了该说什么。
「啊?」怎么……怎么……
在没有预想到的情况下见面,她脑子是一片空白。
赶紧收回自己无礼的手,瞥见他薄衣覆体,她只好瞪住他後头的柱子。
不是夜黑了,他怎么没在睡?为何他又衣衫不整了?发还是湿的……不不……她得说话,说些话……
「我不是……不是在偷看……」天,她在说什么?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可以讲才对啊!
是先问他的名字怎么写?或者要先道谢?她会这样单枪匹马又翻山越岭地来到这里;会这样完全没有准备地站在他前面,是为了什么?
她……她买的见面礼呢?
略带仓卒地探手入怀,她握著市集上买来的暖玉,却开始感觉头好热,热到她什么也记不得,热到所能想到的字句全糊成一团。
「祖姑娘。」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如同印象中那样温和。
她慢慢地转眸,总算凝视著他。久久,说出了一句她自己也不太明白的话。
「我……我想见你……」所以,就来了。
他仿佛顿了住,随後,表情看来有些困扰。
抬手抚著额半晌,他侧首淡淡地笑了。又似叹息又似无奈,却笑得好自然,毫无虚假和莫须有的隔阂。
「你果然总是……其言也真啊。」他多么向往,多么……喜欢。
这般直接无畏地到来,为了见他?
「咦?」她不懂。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都不懂了。
邢观月缓慢地伸手,轻搭她的左臂,然後倾身,以极近的距离,在她唇前垂眸轻吟:
「你可别……对我动鞭啊。」低笑一声。
「你——」那教人耳疼的敬语呢?一种早就无形存在的奇怪信任,让她对他没有防备,甚至在他靠近时也没後退。
他的睫好长,他的气息好烫,他的鼻尖碰著了她。
她的眼睛睁得好大好大,她握著的玉掉在地上。
他……
吻了她。干什么?他干什么这样?
这……这简直……
「贵客?贵客?您在哪儿?」
远处传来呼喊,祖言真忙从花丛中站起,结果被逮个正著。
「啊!贵客!」老总管瞧见她,气喘吁吁地招手。「别跑,拜托您别跑,等等我啊。」一把老骨头,实在追不上。
「你别跟著我!」好烦人!从昨晚到今天,就是没放过她。
「贵客……为什么您要一直跑呢?」呼呼呼,累死了。他停下步伐,昨天被「罚站」了一两个时辰已经很累了,现在又这样我追你逃,真是去掉他半条老命。
主子交代要带她到处逛逛,绕了大半个府邸,也算完成任务吧?「您别走啊……主子备好茶点准备款待啊……」
呜……他真欣慰,主子居然会有新朋友来访,虽然这朋友有点怪,但他还是好感动。
「真烦人。」听到「主子」二字,她脑子就忍不住发烧。低咒一声,她从腰边拿出长鞭,运劲甩出,卷上了棵树,借力一拉,身子便半腾空地飞越了好一段距离,教那老总管看得目瞪口呆还不忘鼓掌。「跟不上了吧。」一落地,振臂收鞭,才回过头,眼前就多了个人。
她是没注意,所以吓了一跳,更因为突然地看到对方,让她一时间做不出反应。
所以,邢观月趁机牵住了她的手,免得她又玩起捉迷藏。
「你昨儿个到现在没休息过,来吃些东西。」面露微笑,态度平常。
她简直呆住了,他的手心暖暖软软的,十分细致,犹如上好的绸缎,抚在她指间的粗茧上,好舒服好舒服。
「你……你干什么?」她满脸通红,想抽回自己的手,他又不肯松。「你……你放手!」其实她大可把他粗鲁地推开,可就是动不了。
渐渐被他牵著走了。或许……不只是身体。
发现她并没有激烈挣扎,他微微一笑:
「你躲了一整晚,现下好不容易抓到了,我怎么能放?」别要又不见人影,他可怕累坏了有些年纪的总管。
他一直恭敬的语气变了,连用词也都简化,她听得不习惯,却又矛盾觉得这样才适合他。
被他拉到一凉亭中坐下,桌上已备有数盘吃食。她本想这下他该把手收回去了吧,却不料他举箸夹著点心,左手还是牵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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