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在笑什么!」她是……她是烦恼了一个晚上,才决定厚起脸皮问出口的。
「不……」他支著额,慢慢地才顺了气。抬起眸,他缓缓伸手,轻撩起她红色的发丝。「老实说……我还真怕配不上你。」他不够真,又是个不忠不义之徒……
待她知晓所有真相之後,可别要嫌弃他才好哪……
「咦?」她怔住,瞪著他将自己乾燥的发丝掬近优美的唇边,轻轻地细吻。「你……你干什么?」这又……这又是干啥?调情么?她抢回自己头发,被他这样稍稍一挑弄,又立刻面红耳赤。
真是太危险了。她开始了解,他看中的人,才会有这种令人心惊的「待遇」。
他一笑,恢复那闲雅,道:
「得问问戚爷和巴爷,商量一下怎么救出你爹。你就先待在这儿,伺机行事。」漠视两人之前还未有结论的话题,他只道:「你寨里的信差能帮忙吧?」
她不明白他为何要硬生生地转移话题,虽然心底似乎感觉失望,但阿爹的事比她自己的事重要多了。
她一整思绪,道:
「你说三水?」总觉得他的语气怪怪的。
他缓慢地勾起唇,莫测高深。
「正是。」
00Q
现在能做的,就是等待。
等三水将信送达,等戚爷巴爷来到,等时机成熟。
她想见阿爹,也得等。
希望一切事情……能尽快结束……
那么结束之後呢?
「……总之啊,主子那个人怪异至极,你都不知道我让他虐待得有多惨,成天被吆喝来吆喝去的,除了要跟在他旁边受气,兼顾打扫,他要整人的时候,还让人下厨,不合他胃口,他就会想另外的花招,我上回就为了采茶叶,差点啊……」叽哩呱啦。
祖言真忍不住闭了闭眼。她从窗外移回视线,盯著那趴在地上碎念的小个子。
「你都不会累么?」讲了好些个时辰了,内容不外乎是,他主子虐待人、他主子爱整人、他主子欺负人、他主子戏弄人,还有,他主子压根儿是个表里不一的大坏蛋。
来来去去,反反覆覆,还不是在讲同一件事?
喜宝苦命地擦著地。呜……西厢的地板怎么也擦不亮。
「我……我是在警告你,可别被他骗了都不知道。」他抹去鼻头上的灰,索性不忙了,神气万分地坐在地上。
她瞅著他一会儿。「是这府里没人听你讲这些吧?」
「咦咦?」喜宝跳了起来。「你当我喜宝什么人,要落魄到找你聊天?」她以为她是谁,他稀罕和她熟么?哼哼。
他是看她救了他,所以好心提点,免得啊……睇著她摆在桌上的斗笠,他盘腿一屁股坐下。
总算肯安静了?祖言真挑眉,不知道邢观月是怎么忍受得了的。
不料他却突道:「喂,红毛怪,我知道主子为什么对你有意思。」
祖言真眼一眯,两指折断桌上红烛,朝他弹射而去。
「哇!」正中他额心,像被打了个爆栗,劲道不小,疼得他往後翻倒。「你你——你干什么!」凶婆娘!
「你要不是邢观月身边的人,我就抽你一鞭!」她冷道。
「啊啊?」要打是么?喜宝翻身坐起,用力地揉著额头。「你这么凶做什么?我又没说错!」
本来就红毛啊!
见她一手探腰,他见风转舵,连忙道:「好嘛好嘛,你是黑毛,是黑毛!跟咱们一样是黑毛!」行了吧?
她轻哼一声,搁臂上桌。其实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我刚说到哪儿?啊,对了,我知道主子为什么对你有意思。」他放下手,额头上一个红印看来十分滑稽。「以前有公主郡主啊喜欢主子,不过却从来没让他动心过,主子说什么人家只是喜欢他的外在,这种喜欢不算真正的喜欢,而且他不要那种只会娇羞绣花的女子……我知道嘛,就像胖子会向往瘦子的身材;而瘦子会希望变胖一样!主子老是扯谎,所以就喜欢人家诚实;他自己心机重,就爱那种直肠子的人……」
他愈讲愈起劲,愈讲愈像大师,指著祖言真,一口断定道:
「还有还有啊,他长得像个女人貌美,所以就选了个容貌不怎么样的男人婆。」哈哈哈!很有道理吧?
她不生气,真的不生气。只是不想理他了。
当作没听见,任他口沫横飞地胡说八道著,几刻钟过去了,却没有停止的迹象,她抚著眉间,不禁开始觉得,这个八宝饭的年纪明明跟意真差不多,怎么能多话到这种程度?
「你跟主子在一起,会不会感觉很自卑啊?」他很好奇这一点,而且这也有可能影响到他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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