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岁不小了,就如文字觉那混蛋说的,她已经算是老姑娘了,再耗下去的话,她真是要孤家寡人过一生了。
而最可恶的人,又是那个混蛋。
就因为他不成亲,才会教她将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他身上,老教她举棋不定,老是奢望着想要同他共结连理枝。
倘若文字觉成了亲,说不定她真的就死心了。
可恶,文老爷子都已经发下最后通牒了,文字觉居然不放在心上,真没有要成亲力保家产的打算,那酒肆是她和他还有利悉的共同回忆啊,他怎么舍得真数文老爷子一怒之下收回。
“可恶、可恶,都怪他不成亲,只要他成亲,不就什么事都没了?”想着,夏九娘仰天咆哮了一声。
害得她没事便跑到利悉坟前哭诉抱怨。
倘若没有认识文字觉就好了,倘若利悉没走就好,她今儿个就不会把自己给折磨得这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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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九娘不禁扁起嘴,直瞪着细雨不断的阴灰天际,突地——
“姑娘?”
突闻身旁有人开口,声音听来有几分熟悉,夏九娘侧眼采去,不瞧倒好,一瞧便教她霎时倒抽口气,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你!”
一大串的疑惑全数哽在喉头,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只能瞪大水眸,任由水眸漾起淡淡雾气。
真是教人难以置信,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等事?
太相似了。
“姑娘?”那人不禁扬起笑,眨了眨漂亮的眼。
“你……”好半晌,夏九娘依旧挤不出一句话来。
不能怪她,实在是因为他太酷似利悉了,倘若利悉还在世,大概也是像他这模样吧,卓尔不群、桀骛不羁,举止之间也颇为潇洒,尤其他方才笑起来的模样,简直……
“姑娘,你到底是怎么了?”那人不禁搔了搔头,好似有些不知所措。
“没事、没事。”夏九娘欲言又止,一会儿才道:“有事?”
总不能要她开口说,他长得很像这座坟的主人吧!
再仔细瞧瞧他,他身上穿戴的皆是质地精美的布料,就连悬在腰间的金锁片瞧来也富贵逼人,看来他若不是富贵子弟,便是官宦世家。
利悉可没这般显赫的来头呢,他不过是个长相酷似利悉的过客罢了。
“姑娘,不知道姑娘晓不晓得南京城里有家醉翁酒肆?”
“醉翁酒肆?”夏九娘微蹙起眉。
他要找文字觉?他识得他吗?
“听说醉翁酒肆今儿个要办个品酒宴,遂我便远从北京下到南京,想要一睹风采。”韦不群扬起迷人如阳的笑脸。
夏九娘傻眼地直瞅着他彷若利悉再世般的迷人笑脸,心中忽地横生一事。
不成,绝对不能教文字觉见着他。文字觉待利悉有过多的情谊,她甚至怀疑他一直不成亲,乃是因为他对利悉有着超乎友谊的情愫,倘若这时再教文字觉瞧见这男人的话,到时候……
非把这个人藏起来不可,她得无所不用其极地将他藏进花满阁,不择手段地将他藏在文字觉找不着的地方。
说她卑鄙也好、说她无耻也罢,横竖她已经决定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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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翁酒肆
阴雨绵绵的天气,直到夜里也不见停息,教难得形于色的文字觉面露恼意。
但,他恼的可不是阴霾的天候,而是无故失踪的夏九娘,尽管知晓她人不在花满阁,他也没打算外出寻访。
想都不用想,文字觉也猜得中她到底是上哪儿去了。
肯定是到利悉的坟前去了。
这倒好,夏九娘能够起身到坟前,表示她的身子已无大碍,他也可以专心地把心思给摆在这空前绝后的品酒宴上。
这家酒肆早晚会因为他不打算成亲而教爹给收回,既然都要被他爹给收回了,不妨在收回之前,做点有趣的事,也好日后多点回忆,追念乏味的此生也有如此不凡的壮举。
酒,果真如利悉所说,似金如玉,没了酒,就教人面目可憎……
他永远比不上利悉的飘然超脱,不若他的从容不羁,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的胆识;但,论及酒,光是这几年,他便比利悉懂得太多了。
汾水、龙涎、玉髓、真泉……利悉没尝过的上等好酒,还有西域来的酒,他总算是全都找齐了,这会儿的品酒宴就盼利悉的魂魄也能够同来共襄盛举,在这酒肆里圈点下永生难忘的回忆。
坐在后院临河的亭子里,文字觉独自品着各式上等好酒,饮着数样专贡进宫里的名酒,抬眼瞅着这随心所欲,由他胡乱设计的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假山花林和数幢歇亭,不禁轻勾起笑意;然,一见着翩然乍到的文字征,他不禁微叹口气,启唇笑得几分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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