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尝到意外的咸味,顿时停止了动作,他愣愣地看著她悲伤的容颜,冷漠的双眼变得柔和,原来的戾气也消失殆尽。他像在欣赏珍宝一般,小心地看著她。
男子的唇离开后,莲香下意识的睁开眼,正好瞧见那人带著温柔的眼神在端详著自己,她立即撇过脸,不敢正面迎视他。
“你究竟是谁?”她发现单于的名号竟无法吓阻他。
这男子给人的初次印象是精悍强壮的粗人,但再仔细观察时,却发觉他有不凡的气质。会是她的错觉吗?他那一脸覆盖的胡须,仍掩饰不了带有个性的俊脸,以及他实际的年龄。
“这个重要吗?”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对她来说当然重要,她总不能不明不白的栽在一个野人的手上吧?即使要自缢也要死得清楚明白,何况他对单于名号的反应,更挑起她的好奇心想一探究竟。
“我知道不能逃过你的手掌心,不过在这之前,请让我知道你是谁。”终于她提起勇气望进男子的眼底。
“我——是个被放逐的罪犯。”他说话时的表情一点都没有愧意,仿佛还隐藏著某些不为人知的内情。
“呀!你……”她瑟缩了一下。罪犯两字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坏人的定义,她蔑视的眼光无法免俗。
男子对她的反应了然于胸,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然后走到炉中添加柴薪。
“吓到你了?”语气似平静又似乎有落寞之意。
“你看起来……不大像坏人……”她想讲一些中听的话,看看是否能激起他的良心而放走她。
“是吗?”男子淡淡地瞥她一眼。
藉著谈话交流,莲香讶异这人说得一口流利的汉语,也更让她猜疑他的身份。他不大像是道地的野蛮人,虽然他外表看起来极像,态度始终淡然迷离,但她可以察觉他仍是个有理性的人。
“迎亲人员回到单于庭后,不久就会有大批人马来找寻我,如果你不想被抓就赶快逃吧!”她不明白为何对这个罪犯起了恻隐之心。
“我如果逃了,不是等于把你送回去?”他露齿而笑。眼前的女子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倒关心他的安危,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开怀。
“这不是最好的结果?难道你甘心委身下嫁那个年纪可以当你父亲的匈奴王?”他怀疑地看著她。
“为了两国和平,我没有置喙的余地,这是我无法逃脱的宿命!”她认命道。
“不,只要你不愿意,命运是可以改变的。”他否决她的话。
莲香讶异地注视他。这个她心目中认定的野男人,怎么相处越久越发现他的特别,而且他竟鼓励她逃婚?
“我没有不愿意的权利,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愿意,因为我不能有其他想法,所以无法思考这个问题。”
男子发现她清纯得像朵水莲,如果这一生莫名地赔上幸福,那这少女实在太悲哀了。
“听过少女峰吗?”
“来匈奴的路上有经过,一位年轻将士曾对我解说。”莲香心绪难免会受影响,毕竟少女情怀总是诗。
“当你尝过情爱滋味,你将会不顾一切去争取,不愿被命运摆弄。”
“终究我只是个女子,即使来这之前有了意中人,我想……我仍没有勇气奋不顾身。”沉默了会她又说:“你……可以送我去单于庭吗?”几次交谈,发现他不是难相处的人,因此想试著和他达到良好的沟通。
男子似乎在深思熟虑,久久不语,好像在慎重考虑这个问题。
“如果你放了我,我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她天真的以为这是场公平的交易。
“匈奴人对自己喜欢而亲手捕获的猎物,从不轻易转让给他人。”
“你的意思是……”她不敢去想这个男子的心思,惶惑地看著他。
“你是我的。”
男子坚定的宣誓,让她脸色陡然发白,全身无力地瘫软著。
她所有的希望因他那句话而毁灭。???太阳下山了,天色已然昏暗,外边不知何时开始下起雪,洞内也因这场雪而凭添几分寒意。
莲香因和男子无法达到良好的沟通,于是他在她心中定位的野人程度又加深一层。
她赌气不愿再和他说话,希望毁灭后,说什么都是多余。
“过来!”男子要她来炉边取暖。
莲香作无言的抗议,不理睬他的召唤。虽冷得发抖,她宁愿在另一个角落缩著身体,也不愿为了取暖而和他面对。她知道这个男人是危险的,她得时时防备他何时会侵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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