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贤弟没来我这儿。”单斌停下了清点物品的动作。“这几日贤弟没按时去监工,那些个伫守在侯府外围的姑娘个个苦著一张脸呢。我听说前几天殿下邀葵夫一同读兵书,还以为他在东宫待下了,不是吗?”
“自从三天前葵夫出了东宫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了。据会馆的官吏表示,葵夫也一直没回去……”
李儇开始感到不安。葵夫完全没一点消息,到底出了么事?
这是一段非常奇怪的新生活。三天以前她还是被女人追著满街跑的大将军;三天后,她却成了华阳殿的宫女。只因德高望重、人缘极佳的太医裴致远的一句话,没人不信她是新来的宫女。没有了权势和地位,在闲杂人止步的后宫,她却获得数年来难得的清闲时刻。比起以往提心吊胆的日子,葵夫的确是感到轻松多了。
可是……总觉得少了些什么。照理说,失去了定远侯这上个引人注目的身分,对葵夫而言,是卸下了几年来的负担,为何她不但一点也感觉不出愉快,反而像是心头被冷风吹拂过一般,浮现些许寒意?她到底是怎么了?
是因为落寞吧。以往太子处理完政事后,都会出宫来找她,有时结伴出游,有时比划练武,有时高谈阔论天下时势,有时静坐钻研兵家典籍……现在回头想想,定远侯的生活过得的确比待在这后宫要来得有趣多了。平心而论,葵夫不能否认,她还真有些舍不得那段以女子之身出仕的“荒唐”岁月。只是,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回头了……要想保命,回复女儿身是唯一的方法。
等事情平静点后,她打算去找出师父和师兄的下落,将这些年所得的赏赐全送给师父,算是回报的恩情;再随著义父回到信陵故里开业行医,过著平凡人的生活,从此不再回朝廷,这该是最好的安排才是。想著想著,葵夫掏出怀中的纸扇摊了开来。
这几天,李儇照常进宫请安,并到御书房处理政事,他难道没发现他的好友已数日不曾出现?他对她的失踪不以为意?李儇若是真开始追查她的行踪,她也会很伤神,可他对她的事全然不闻不问,她又有些不太舒服,这到底是为什么?若不是他好像怀疑起她的身分,三番两次旁敲侧击的想掀她底牌,她又怎么会被逼得不得不逃跑。其实她并不讨厌以龙骧将军的身分留在他身边哪,现在就连想从旁边偷偷瞧他一眼也办不到,她这小小宫娥一步也难靠近他四周。
见不著他时,才惊觉以往有他一起的日子还算得上有趣……以后恐怕难有相聚的机会了吧?真的不会再见到他了吗?莫名地,心头绞紧起来。
“那把扇子,你是从哪拿来的?”
因为太专注在回想,葵夫没料到有人走到她身边,不禁被那个柔美的女声给吓了一跳。虽说除非是太子近侍,否则没人会认出这扇子的主人,可她想起此刻正在宫里,还是不该这么没警觉性的。要编派个什么样的理由蒙混过去?她回头浅浅一笑道:“这不过是个没啥价值的小玩艺罢了,我——”在她看清楚来人后,话便扮不下去了。那个清秀端正的容貌、风雅出众的姿态,些许稚嫩却又让人打从心底觉得可爱的举动,假以时日必会是出色佳人的小公主——李昌明。
“你别想瞒我,信绫,那可是皇兄御笔亲题的字画,我不会认错的,你这是打哪来的?”
为何她偏会遇上柔弱的宜都公主呀?葵夫苦恼的想。这几天她跟在义父旁工作,和这公主打过几次照面,虽说公主对她颇为和善,但不仅要小心有啥风吹草动就会让宜都公主发晕,谈到一些刺激的话题也有可能使这公主昏倒,真要照顾这位公主也挺累人的。
要是她不好好应对,公主又出了啥差错,她可连宫中也待不得了。
“不——我——这是——那个……捡到的,对,就是在附近捡到的。”越想好好回话,越说不出什么像样的回答,葵夫有些慌了。
“皇兄又不到这后院来,你也没机会去前殿,你不过才进宫没几天,怎么有机会捡到这东西?”从公主的表情,看不出她打算拿葵夫如何。
“这——这是……”怎么他们兄妹都老爱打破砂锅问到底?干脆打昏公主算了。
“你……偷了这东西对不?”
“不!这是……”葵夫当然反射性的一口否认,可是她又回答不出个所以然,不得已只好就这么静默下来。她头偏了一边懊恼的想:这公主平常不是很容易受到惊吓吗?
前几天光听到“刺客”两字就吓昏倒了,怎么这会儿不但人挺清醒的,还一直追问个不停?“是——是我拿的。”葵夫盘算著,就干脆说自己是个小偷,吓吓这公主,说不定公主被这么一吓会晕倒,之后会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这是她现下唯一想得到的脱身之法,好像稍嫌天真了些。看来宫中她又待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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