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霏霏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而且心里也隐隐升起不祥,提醒着她,一旦答应就会掉进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她迟疑着、犹豫着、疑惑着。
「我就知道,妳是存心打我的。妳想用暴力打死我。」风征诏知她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忙捧着腹,「哀怨」地申诉。
见不得他这样子,左霏霏一急,便道:「好,我答应你。」
哈哈!风征诏在心里偷笑,娶老婆大计有进展啦!
虽然心里笑翻了天,但他的脸上仍是一派正经、严肃,只是抽搐的嘴角泄漏些许的秘密。不过那轻微的抽搐也被左霏霏自动翻译成「痛得抽搐」,所以暂时无事。
然而,他们安静的时光也没有维持多久。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还有人声渐渐地靠近这里,风征诏虽然不能猜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出于直觉,他还是将食物与衣物拋上车。
「快来!」风征诏拉着发呆的左霏霏,要将她也拋上马车。「我们要立刻走。」
「我们为什么要走?只是有人来而已,不是吗?」左霏霏一脸茫然不解。
「这里荒山野岭的,会有什么人来这里?若有,也必是山贼、土匪之类的。所以我们快走吧!」风征诏着急地解释。
风征诏猜得不错,只是动作还是嫌慢了点。他才爬上驾驶座,一群手执棍子与火把的人已冲了进来,将他们包围住了。「土匪?!」左霏霏掩住嘴叫道,但她的声音听来不像是慌乱,而是惊诧。
是的,惊诧!
有哪一群土匪会像眼前这些人?面色蜡黄,身材瘦弱,明显是吃不饱的关系。虽然他们都手拿武器,但那些棍子、树枝比她的手粗不了多少。而且他们的脸上、眸子里都有着属于佃农的拙朴与善良。他们只是样子装得凶而已。
「他们是佃农吧?」左霏霏蹭到风征诏身边,轻声问道。
风征诏心里虽然也是这样想,但仍对左霏霏的直率而担忧。即使是纯朴的农家人,在饿极与困极的情况下,也会做出违背理智与心智的事。
「我们是土匪,你、你、你们快把银两和食物拿出来!」为首的那个颤巍巍地开口,口齿不甚伶俐与凶恶,由此可见,他们大概也是迫于无奈才做这种事。
「不给又怎样?要打吗?」左霏霏扬扬眉,挑衅道。虽然对他们有恻隐之心,但她痛恨被威胁,即使是他们也不行。
风征诏几乎没被她气得吐血,就算她打架了得,但这里起码有二十几个人,她真以为自己有能力一个打十个吗?也不用用脑子!
风征诏拉住想挽起袖子的左霏霏,将她扯到一角。「妳不要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行不行?妳是女孩子。」
左霏霏瞠目。都什么时候了,他们极有可能被人抢劫,他还有心情跟她说教?
「要教训我,等会儿再说!现在我们要先赶走他们,不然我的钱就不保了。」只要一想到她只不过才出城一天,就被人劫去买茶叶的钱,霜霜的脸会有多铁青,她的心里就发冷。
「听我说,妳先不要动,乖乖的。」风征诏严肃地说道。
左霏霏心里虽有不满,但终于什么也没说。
风征诏满意地微点个头,才转身面对那些人。
「我想,大家都不是什么恶人,想必兄台要抢劫也只是迫不得已的事,我们也很想帮大家,但我们也不是什么富有人家,实在爱莫能助。我这里有几个钱,」他从怀中掏出一钱袋。「里面有五十两,兄台不嫌弃就先拿着,好吗?」
「什么?你给他们钱?」左霏霏气得跳脚。「五十两耶,你疯了吗?有本事就打啊,打赢了你们要什么就给什么!」左霏霏抡起拳头,对着那些干巴巴、黝黑的人,忿忿地挥着拳。
那些人被这女子的气势吓得倒退一步。他们是隔山的一座村庄的农户,只是近年收成一直不好,生活困顿,才出来做抢钱的勾当。本质里他们还是老实的人,所以被左霏霏凶恶地一吓,反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风征诏快要被这个没脑袋的小女人气疯了。「妳以为打架可以解决所有的事吗?」风征诏在她耳畔大吼,恨下得把她的脑子大力地摇晃,看能不能晃得聪明些。
「至少不像你!」左霏霏也气不过。「你以为钱是这么好赚的吗?动不动就把钱给人家,哼!欺善怕恶,你是不是男人?」
这是个牵涉到男人尊严荣誉的问题,风征诏真想与她争论。不过,幸好脑子里还有一丝残留的理智存在。现在他要解决的是面前的人,左霏霏的诽谤,他可以稍后再去纠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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