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仔细地替他整顿了一番,虽仍有病容,但比起上官翩翩初见他时的满身血污、披头散发,此刻的他不啻可说是容光焕发,令人目光为之一亮。
上官翩翩迎上他安详、干净的面孔时,心跳漏了一拍,因为,她见过他!
她之前一定在哪见过他,她抚额苦思,想要唤回关于他的记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和笑语声,由声音的远近可以判断,前来的一男一女就在门外,而且片刻就要推门而入。吓得陷入沉思的上官翩翩花容失色,神飞魄散。
要是让下人嚼舌根传她偷偷摸摸和男子独处,那可就难堪死了,何况,众口铄金,话总是愈传愈难听,到时,她就别想做人了。
危机迫在眉睫,上官翩翩没有多余可以考虑的时间,灵光一闪,也不顾得其他,在不可能瞬间的光阴挖好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洞的现实下,她钻进男子所盖的棉被中,覆住了她娇小的身躯。
她连大气都不敢稍喘,只觉心跳怦然,简直就要夺腔而出。
进到房里的一男一女是小厮和丫鬟,小厮捧来了一盆水,丫鬟则提来了药壶,盛了一碗热腾腾的药汤,使得药香溢满了室内。
丫鬟细心地用口和汤匙冷却药汤的热度,在确定可以入口后,才向小厮招呼说:“你来喂他服下。”
“好的,绿儿姊姊。”小六勤快得很,接过药汤,在绿儿的帮忙下,扶起了男子的头,将药缓缓灌进男子的口中。
“好了,总算下大功告成,我们也可交差了。”绿儿压低声音道。
躲在被单下的上官翩翩才惊魂甫定,在确定丫鬟和小厮已经走远,才敢缓缓掀起一方被脚,打算跟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正当她想从被窝里探出头来时,却发现头皮传来一阵拉痛,动弹不得,困窘极了。
定神一看,发现原来是男子压住了她的长发。她小心翼翼地想从男子的身下拉回自己被他紧压的长发,却发现徒劳无功,只徒惹头皮发痛而已。
“这下可好了。”她急得想哭,却不敢伸手去翻男子的身子,就怕拉回了长发,却惊醒了他,一样尴尬。
就在她万分为难之际,她的目光突然被床头畔的一具木架所吸引,因为架上有一把剪子。
上官翩翩当机立断,即使是被迫要以剪子剪去她心爱的一段长发,也只好忍痛下手。先前,她实在是太逾矩,太疯狂,太失控,不能再任由自己一错再错,落人话柄,她一定得以最快的速度脱困,火速离开房间,离开男子。
她伸手去拿木架上的剪子,却发现她的手不够长,根本连木架角都没能碰著,更别说置于其上的剪子了。
上官翩翩无奈,在别无他法可想之际,只好铤而走险,用一只手撑在床板上,伸出自己的上半身,腾空于男子的身子之上,然后伸手越过床沿,这次加了上半身的长度,果然顺利地取到了剪子。
但她实在高兴得太早,就在她兴高采烈地缩手时,腾空的上半身突然失去了平衡,往下坠落,她原本有机会可以顺利缩回身子,只是这样一来,手中的剪子可能就会顺势画过昏睡的男子身上,不管割伤或是剌出一个严重的窟窿,都不是她所乐见的,所以情急之下,她又伸长了手,跟著挺出了上半身,就像从天而降似的,重重的落在男子的胸前。
她吓得急忙退开,但是太迟了,男子被撞击了胸部,咳了数声,咳著咳著,连眼睛都咳开了。
上官翩翩在迎上男子的目光时,吓得脑筋一片空白,和他两人大眼瞪小眼。回过神来后,她在惊吓过度之际,像推仇人似的,将大病未愈的男子活生生地推下床。
男子原本醒来一脸的茫然,被推下床后,茫然的程度轻了些,脸上多了吃痛的表情。
听他坠地所发出的巨大声响,就知道上官翩翩在窘迫之余,力道倍增,那一把推得极为快狠。
“对不住!”上官翩翩从指缝中偷瞄著他,万分难为情。
“女人,你太过放肆!”他的瞳孔里泛著被冒犯的怒火。“该当何罪?”
他的口风可没有半点玩笑意味,看来他的来头不小,一定是在胡族位居要津,一副习于颐指气使的模样。
上官翩翩觉得扰了他的静养是自己不对,但是他也不该用以上对下的口吻对待她这个救命恩人。这里是上官家,可不是他的领地。
“我说过对不住了!”她傲然地抬起头瞪视他。
只见男子虽然脸色苍白,有几分憔悴的感觉,但身手却依旧俐落爽飒,转瞬之间从地上一跃而起,跨步向前,向上官翩翩逼近,一脸的莫测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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