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惊讶,但无一人对“太后病逝”的消息敢提出疑问。官员、百姓门前俱供了香案祭祀,而英王因要守孝三年而取消了原定的婚事。
对妙清而言,这是一件好事,至少不必每天对着龙昊祯那仿佛洞悉一切而隐着深深悲哀、怨恨的目光。明知道龙昊祯现在必恨她入骨,却还是鼓起勇气去推开那扇紧闭的房门。泛着纸灰的轻烟,只一步,就仿佛是陷入了另一个世界,阴冷而充满死亡的沉寂。
龙昊祯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古怪的神色,却又迅速掩去,低下头把纸钱添进铜盆。
看着片片纸钱转眼即成灰烬,妙清愣愣地呆了一会儿,上前上了香陪跪在一边,拿起纸钱刚添了一枚,龙昊祯突然发难,劈手夺了下来掷在地上,“你出去!”
垂下头,妙清咬着唇,终于说出来:“我、我是来辞行的。”
“辞行?!”龙昊祯抬起头来,冷笑的脸讥笑而嘲讽,“完成了无名交待的任务,就再没有必要留下了对吗?”
妙清沉默着无法开口,事实上也真是他所说的那样吧。对于英王,妙清始终是内疚的。可做出那样可怕的事的她,除了恨自己竟是无法去怨指使她的那个人,“王爷要是怨我、恨我,那就杀了我吧!”
“杀了你?好轻巧的一句话!”龙昊祯看着她,狠狠地,在她以为那一拳会打在她的脸上时,紧握的拳头却狠狠地砸在她身后的柱子上,“我真希望自己少喜欢你几分,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毁了你!为什么?为什么做了那种事,负了我信任的你还可以有这样清澈的目光?妙清,纵是母后做了什么再恶毒的事,她对你总是好的,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太后是对我很好……所以,你就算现在杀了我,我也不会反抗,这是我欠你的——老天爷其实是很公平的,欠下的债,不管过了多久,都是要还的。”
脸色有些发白,龙昊祯无法去反驳,过了好久突然苦笑,“是!债总是要还的,因为不管过多久,都会有人来讨。无名的债,母后算是还了,还得干干净净。可是无名他肯就这样罢手吗?除了母后的命,他要的还有更多吧?”看着无言的妙清,他再逼近,“人的欲望没有满足的时候,就算是你奉为神一样存在的无名,他也不过是个欲海难平的普通人罢了!你现在到大街上去看看,看看那些被道士差役像狗一样拖着的和尚,你就知道现在无名只是一头被仇恨和欲望驱使的疯狗!”
妙清踉跄后退,明知道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却强迫自己不要去相信,“你很清楚,他所索取的一切都是他应该得到的!他并没有多要一分一毫!”
“没有吗?那那些无辜死去的宫女太监呢?就算是太后对不起他,何连长对不起他,当年的高僧对不起他,难道那些官人、和尚也都对不起他了吗?还是这天下的人都是欠了他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妙清摇着头一步一步后退,在门边突然转身逃了出去。
龙昊祯望着她的背影,半晌,终于冷冷地道:“告诉无名,我不会让他肆意妄为的。妙清,我知道你也绝不想让他变成一头失去理性的野兽,所以——帮我!”
玄冥观,三清殿。
香烟缭绕中溢出销魂的低吟,在这最接近神灵的地方竟有人于此幽会偷欢。
“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半眯的眼落在供于大殿上的灵位,他冷森森地笑着。
“师父……琼玉不明白,师父现在还需要讨好谁呢?”
“傻徒儿,师父这可是为你好……皇上要在玄冥观做法事,你想想,要皇上七七四十九天都不近女色,皇上哪儿受得了呢?那些嫔妃又近不得前,可不是白给你大好的机会?”
“什么机会啊?皇上有什么了不起的,琼玉放在心上的只有师父你一个哦!”琼玉笑着撒娇,“何况皇上哪看得上徒儿这样的庸脂俗粉呢?”
食指划过她艳红的颊,无名淡淡笑道:“凭你的本事,哪个男人不为你神魂颠倒呢?”
“是吗?”琼玉媚笑如丝,“师父你也为我神魂颠倒吗?”
“那是!”无名一笑,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见她神色,知她也有几分意动,“说不定咱们玄冥观也会出位贵妃娘娘呢!”
琼玉眨了眨眼,一笑,“琼玉才不稀罕这个没用的皇上,要做娘娘的话,琼玉也要等着……”
门突然被推开,无名一分神,便没留意琼玉的话里有话。抬头看着失魂落魄的妙清,他皱了下眉,“进来吧,我也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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