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柳成荫(38)

2025-10-07 评论


「只是一点点吗?」阿梅不以为然地夸大脸部表情。「我觉得是好几十倍耶,从妳开始医脚到现在,我也没瞧过她来这儿看过妳。」

「那是因为她得随时服侍在『那个人』的身边嘛。」

「是这样吗?可服侍的工作不都是玉宁姐在做?嗯,可以确定的是,莲妈待在她身边吃香的、喝辣的,同样过着奢侈享受的生活,也难怪她会这么巴结『那个人』了。」她撇撇嘴,不屑地说着。

茵茵只得打起精神笑道:「哎呀,不提这个了,提这伤心伤神伤脾胃,怪没意思的,我们再聊些其它的好不好?」

「好是好,不过……」阿梅正想接话,眼角余光却不经意地瞥到一个意外的身影。

「庄……庄主!」一声庄主,所有人都紧张地急忙起身行礼。

「都这么晚了,妳们还舍不得回房睡觉?」费隽淳的脸上破天荒露出温和亲切的笑容,看得每个人一楞一楞地回不过神。

「她们怕我一个人待在房里闷得发慌,所以来陪我聊天。」茵茵也被他的笑容所蛊惑,睁大眼楞楞解释着。

「难怪我刚刚在厅里找不到半个人。」

「那……那是……」

「没事的,妳用不着紧张。」举起手,费隽淳望了下众人。「时间不早了,妳们都回房休息吧。」

「是,庄主。」一个个恭敬行礼后离去。

待人走光后,欢乐的气氛一扫而空,但不知怎地,尽管他适才还挂着异常和善的笑容,此刻,她却觉得他心事重重,严肃的面孔覆着一层薄冰,她有些惶恐、有些不安,这可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徐缓地在床榻边坐下,没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反而静默地望着房内某处,似在思索些什么。

「庄主,你怎么了吗?」鼓起勇气,她在沉寂一刻钟后开口问了。

听到她的声音,费隽淳蓦地微微抬眼,几乎忘了自己就坐在她身前。

他不着痕迹地回过神。「妳的腿恢复得怎么样了?」

「……嗯,虽然每回扳骨还是痛不欲生,但我觉得玄大夫的医术很好,扎针推拿也没想象中那么痛,前几天他扶着我下床试走了几步路,膝盖的部分已经稍微直了些。」她想了想,神情愉悦地回答。

「这样很好……」他神思不属地点头。

顿了半晌,她皱起眉心,试探地轻问:「庄主……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不,我没事,我只是在想,妳这脚不晓得要到何时才能完全治愈。」

「喔,玄大夫说我恢复的情况很好、很顺利,还说我很会忍耐,换成了别人早嚷着受不了而放弃了。大夫还说,照这么下去,只要再两个月,我便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了。」一谈起自己的左腿,茵茵总是眉飞色舞,开心得不得了,脸上漾满了幸福满足的笑容。

那天真朴实的模样,和马云盼的粉妆妖艳形同天壤!

一样的年纪,不一样的出生背景,竟造就出如此回异两极的性格,费隽淳在感叹的同时,亦不自觉地被她灿烂笑容所迷惑……他不懂,她自小到大的日子过得又悲又苦,何以还能保有如此纯真的赤子之心?

渐渐地,迷惘沉寂为一股凝视,冷漠的眼神燃起一簇火苗,埋藏在黑瞳最深处,他深深看着她,眸光流转过许多隐敛的情感,自制与疏离正一点一点自他严峻的俊容中撤去。

被他这一望,茵茵也像丢了魂魄般傻傻仰望他,长睫毛不安地颤动着,掐得出水光的澄眸频频眨动着。

当她以为,他或许会慢慢凑过来给她一个吻时,她失望了,他释放了眼底的柔情,却没有放纵自己的理智。

「庄主,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她抿着极度干燥的唇,垂下脸轻声道。

「妳问。」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她终于还是问了,他等了这么久,就希望她问他一句--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再令自己后悔。」深邃缥缈的嗓音,充满了沉痛。

茵茵神情动容地与他的视线相交。「后悔?」

「妳想知道,我的妻子是怎么死的吗?」

「她……她不是病死的吗?」关于这些传言,她略有耳闻。

他笑,眼中激荡着令人不忍的悲恸。「正确的说法是,她是在那片竹林里,上吊自杀的。」

「啊--」茵茵毫无预警地倒吸一口气,不由得四肢发凉。自杀?

难以置信,那个三不五时就得经过的竹林,曾经吊死过一个人,而自己甚至还在夜深人静时跑进里头哭……难怪,难怪庄主时常出现在那里,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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