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好不温柔(33)

2025-10-07 评论


木蓝低泣出声。「放……放开我的手,好疼。」彷佛只要手放开了,她就可以回到那断情绝爱的木蓝了,而不是彷徨无依的朱缭绫。

「妳不挣扎就不会疼了。」

她一窒,知道这男人再认真不过,他不会放开她,无论她愿不愿意。

「木蓝……」他把她抱在怀里,怀里的她抖得像秋天的落叶,即使在她的初夜,或在被火焚烧的绣房里,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

「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靠着他的胸膛,他的体温温暖了她,他男性干净的气息安抚着她。「我们从小就有婚约,他是我表哥……」

她幽幽地诉说着自己的故事,填补了他对她过去十七年来的空白印象。在一片桃花林中,红的、黄的、粉的、白色花瓣染遍了整个山头,幼年时,书文和她走遍了这座山林,他练武读书,而她就坐在旁边看着他。

那天,风吹得又大又急,满天的乌云笼罩,她贪玩走丢了,瑟缩的躲在一个树洞里,风狂雨急,轰轰的雷声直劈树梢,年幼的她吓得直哭,从白天到黑夜,她又饿又累又害怕的等着他来找她。

「缭绫……缭绫……妳在哪?」一个清晰的男声穿过风雨而来。

当书文出现在树洞前时,她放声大哭,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

书文将她背了回家,那天,他像个大人一样亲口向爹求亲,允诺要照顾她的一生。那天之后,她就成了他的未婚妻,对于感情,她虽懵懂无知,但也知道他就要成为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多年后,一个秋天的午后,风吹起了落叶,空气中多了几分萧瑟,在牢狱里,她见到了含冤莫白的书文。

从牢门看进去,原本温文儒雅的他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缭绫,是我对不起妳。」

男子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如果不是突如其来的横祸,他杨家又怎会家破人亡,而他又怎会含冤入狱,身受不白之冤?

「书文。」她的性子温婉,总是沉静得让人安心。「你别担心,我会想法子帮你洗刷冤屈的。」

杨书文苦笑着,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唯一的爹已于日前去世,家里只剩一位年迈的姥姥,她也算是孤苦伶仃了,面对官场的黑暗与无情,她又能够做什么?

「缭绫,记得我在山林中找到妳的那一夜吗?」他低沉的嗓音带着沧桑。「从那天起,我就将妳当成我未过门的妻子,但现在我命运未卜,婚约之事就当取消了,是我负了妳,我万万不能耽误妳的青春,请妳再另找一个──一个爱妳疼妳的夫婿。」

他心如刀割啊!话语都带着哽咽,他不甘啊!但是,他也只能如此。

自小,他就疼她、爱她,她温柔可人、性子沉稳,虽是女子,却有过人的胆识与智能,娶她为妻,是他毕生最大的梦想,而这梦想就在他被宣告流放边疆时破灭了。

她张着慧黠明亮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瞅着他,温柔的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书文……我虽是个女子,但许下的誓言也会以性命去遵守。」

「缭绫……」他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我定会想尽法子救你出来。」

那是他见她的最后一面,从那天起,她就没再在他面前出现了。

白天黑夜不断的交替着,牢狱里的他得不到任何的消息,他越来越绝望了,只能想象她已嫁给别人,幸福的为人妻、为人母。

他不知道的是,在那天,她在朱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跪了整整一夜,在天刚翻鱼肚白之际,她疲倦的要总管召集家里全部的奴仆。

几十位家仆站在厅堂里,不安的彼此交换着眼神,听见她宣布道:「我决定要变卖朱家全部的家产,包括三块田地、三间绣坊、两间布庄,还有现在所住的府邸。」

语毕,她拿起一叠奴仆的卖身契。「这些是你们所签的卖身契,现在我就烧了它们,你们已是自由之身,若是男子,有家室的就领取三十两,女子的领取二十两,这些钱也够你们生活一段日子了,要做个小买卖或什么的都可以。」

闻言,众人哗然,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小姐,妳要想清楚啊!这是朱家的家产,妳怎能说卖就卖?」

「小姐,我不要走,我走了谁伺候妳?」

「小姐,朱家就剩妳了,绣坊还得靠妳,现在眼看生意有起色,妳怎么就要把绣坊给卖了……」

她强咽下满腔的悲怆。「我又何尝愿意?我也舍不得呀!但是,现在杨家已经破败了,表少爷被冤枉入狱,如果不救他,他就要被流放边疆,我怎能弃他于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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