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呀?」山杏吓了一跳。
「蚕花娘娘。」木蓝看到山杏惊吓的样子,不禁笑出声。
在江南有许多人家供着蚕花娘娘──即蚕神的神像,因为她带来了丝绸锦衣,在单家会有专拜蚕神的祠堂更是不值得惊讶。
「刚刚突然看到吓了一跳嘛!」山杏有些不好意思,瞇起眼打量这尊神像。马上的少女美丽无邪,白马跃飞有神,这一人一马有着奇异的协调。
打量完神像,山杏转眼看见木蓝安详的立在祠堂中,双手合十的祝祷着。唉~~木蓝真美,她的一举一动就像画里的人似的,她才比自己大个两、三岁,却沉稳得像是可以让人安心依靠似的。
「木蓝,我们走了吧!」山杏催促着,祠堂里肃穆庄严的,让她感觉像闯进一个神秘的空间。
木蓝再虔敬的合掌,对蚕花娘娘一拜后,才退出了祠堂。
「木蓝,妳在想什么?」
木蓝看着山杏一脸的关心。「我在想怎么绣蚕花娘娘。」
「刺绣?」
「是啊!」好久没拿针线了,此时,一个灵感让她内心激动澎湃。蚕花娘娘的神情触动了她,想将蚕花娘娘的身影绣起来,该配的花色和绣法已在她心里成形。
「妳会刺绣?」山杏惊讶道。
「江南女子有几个不会刺绣的?」木蓝笑得恬静温柔,眼里有了不同于平常的光彩。
和山杏分别后,她一边想着,一边加快脚步,记得单子瑾有一件不要的衣裳,那布料正适合拿来刺绣。
她步向单子瑾的寝房,将他的衣服裁剪下来后,就坐在他的卧室里绣了起来。在单家,随手就可以接触到好的布料,也会定时帮她们这群丫头制作新衣裳,逢年过节也会不吝发给她们一些布匹让她们带回家。
想着单子瑾正在书房和人议事,等会儿就会去绣坊,一时半刻不会回来,也不需要她的伺候,木蓝因此安心的绣着。
多久了呀?她都快忘记这样的感动了,看着绣出来的图案栩栩如生,她满足的任思绪恣意翻腾,浑然忘了种种的忧愁与不快。
她不觉时间的流逝,只幽然神往于这一针一线的世界里,甚至有声音从远处传来,她也不自觉,直到有人推门而入,她才疲倦的抬起头。
进屋的是单子瑾和单子敬。
单子瑾拧着眉,恶声道:「妳一整天跑去哪了?」
她吁了一口气,才悠悠的从澎湃激昂的情绪里沉淀下来。
「木蓝,为了找妳,大哥都快把整个家翻过来了。」单子敬仍是一派的悠闲,彷佛天大的事都与他无关,可奇怪的是,他俊秀儒雅的脸上多了可疑的瘀青,走路也一跛一跛的。
「谁要你多嘴!」单子瑾老羞成怒的低吼。
单子敬痛得龇牙咧嘴的,先找了张椅子坐下来,小心地护着受伤的腰腿。「木蓝,妳下次要失踪前可不可以先讲一声,不然全家都被我大哥弄得鸡飞狗跳的。」
单子瑾闷哼一声,紧咬着牙不说话。
木蓝奇怪的看了一眼受伤的二少爷,虽然他已经很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但姿势仍是僵硬不自然。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下。」感觉到她怀疑的目光,单子敬僵硬的一笑,这几天下来,他已经受够了别人一看到他就捂着嘴偷笑的样子。
看到夜色笼罩吟春园,屋内一片昏暗,木蓝才察觉天黑了。她居然坐在这里绣了一整个下午,浑然不觉外头大伙找她找得人仰马翻。
「我一直都在这里,从下午到现在都没有离开。」
她找到针线后,就一直坐在大少爷的寝房里刺绣,而他们找了老半天,就是没想到木蓝会在大少爷的寝房里。
「妳待在这里做什么?」单子瑾忍不住发作了,不肯承认为了找这失踪的丫头,他几乎翻了整个单家。
她点亮油灯,柔和的光线流泻整个房间。
「我……」她迟疑着,紧捏手中的刺绣,不知怎么解释自己一整个下午的偷懒。
「妳在刺绣?」单子敬眼尖的发现。
「是的,我一时绣得着了迷,请大少爷原谅奴婢。」
「绣到忘记吃饭?忘记现身?」他厘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是什么,只觉得又气又恼。
单子敬接过她的绣品,啧啧有声赞叹。「木蓝,想不到妳的绣工这么精细。」
听到单子敬的惊呼声,单子瑾可以想象那必定是一幅精美的图案。
「女子多会女红,会刺绣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她被夸得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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