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找我?」严峻站定在她面前,声音轻轻的、低低的,温柔而好听,是副适合唱歌的嗓子。她好喜欢他的声音,简直比最昂贵的醇酒还醉人。
「对,不过你在忙,我不会打扰你太久。」现在不是沉醉在他嗓音里的时候,摇了摇头,道:「来,这是我托扬州的朋友替我搜罗来的医书。」她把怀里的大包袱塞到他手中。
这些书卷的重量委实不容小觑,交付之后,她双手甩呀甩的,想把酸痛感给甩掉。虽然她力气比一般女孩儿强上些许,但抱着一堆书跑那么远的路,也是很累人的呢!边甩手边说道:
「这些书大多是从京城买来的,不过全国各地所出过的、有关于医牛马羊等等的书,应该都没有遗漏。虽然说没能买到太仆寺、苑马寺等官方的书籍--没办法,他们这种书不外传嘛!但这么多书也够你学成一代医马宗师啦!」
「素馨……」严峻打开包袱,呆呆看着数十卷书。在陇州这种谈不上文化又地处边陲的地方,想买到一卷书都属苛求,更别说医书了,然而素馨却有法子为他找来这么多。
这里的兽医大多是一代一代以口述的方式传承给徒弟,虽然经验可贵,但却无法有更新更好的技术来培育畜种;而对于本来就束手无策的马瘟,则永远的束手无策。所以严峻对所有医书有着沛涌的渴望,不止一次跟素馨提过,没想到她居然有办法帮他找来。
她待他……一直是极好极好的……
她知他,支持他,从不以为他的理想是没出息的事;永远忠实的支持他,不管他这种执着是否正确。
素馨是他的知己,他此生最重要的朋友。
她太重要了,如果没有她,他想他这一生将会过得非常无所适从,非常的寂寞。
所以他不想变,不想改变现况,不希望两人的情谊被锁入夫妻关系里,然后,得到一个妻子;然后,失去她。
她能了解他的恐惧吗?如果他把这份心事告诉她的话,她能了解吗?
「好啦!我得去忙了,要不我爹一定会骂我偷懒的。刚才我已经被他念过一顿了,不想晚上吃饭时又再挨一次骂。今天宅里大喜,饭菜已经很丰盛啦,我希望他老人家可以省省力气,别用骂人来替我加菜。」她吐吐舌,见他呆呆的看著书,也不回应她一下,想来此刻定是恨不得马上找到地方看书去吧?
嘻!他开心就好,就算不说话也没关系;反正她心里也怪别扭的,想不出可以说些什么,重要的是想见到他,也见到啦!
转身要走,不意却被他伸手抓住。这真是吓了她好大一跳,就见她像被烫到一般跳得老远,双手背在身后,呆呆的瞪着严峻看。
「妳怎么了?」严峻不明所以,不知道她怎会吓成这样。
被碰到的地方……麻麻的耶……这是怎么回事?她心跳得好快,同时又感到好纳闷。
「没、没有啦,你抓、抓住我,是有什么事吗?还是说你还想看哪方面的书?你尽管说,我请朋友寄过来。」
「不是的,这些书就很多了,谢谢妳。我只是有些话想跟妳说,如果妳现在正忙,那我们约个时间谈一下如何?妳几时有空呢?」
「现在!」当下把爹亲那张很可怕的冷脸给抛到九霄云外去,她跳回严峻身边,扯着他的袖子道:「我现在就有空!我们走吧。」
严峻忍不住被她的兴致昂扬逗笑,对她道:
「妳确定?等妳被米叔念了,可别怪我。」
「到时候再说啦!」不管不管,爹想骂人就让他骂吧。
拉着他,两人往小山丘上走去。山丘上有个池,池边开满了花,春雪已融得差不多了,运气好一点的话,今天说不定还可以在池里摇小舟呢。
走了,聊天去!「那是二少他们呢。」
要到山丘顶上谈话,得走上一段路。这段路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若是特地骑马过去,实在嫌小题大作了些。以双足快走的话,得用上一两刻的时间。不过他们这种生长在陇地的儿女向来就没娇生惯养过,脚力强健得紧,这点距离不算什么的。
他们两人正要穿过一片林子,就见到林子内的不远处有两个人正在争执什么,声音挺大的。
「我们走吧。」顺着米素馨的纤指看过去,果真看到了自家的二哥与二嫂,但并没有走过去打声招呼的意思,只拉着她手,仍往上走去。
「他们在吵架吗?这种好日子大家不应该开开心心的吗?有什么好吵的呀?」米素馨不懂。虽然没有抗拒的被严峻拉着走,但还是不断的往那边看去。主要还是讶异着这对向来恩爱的夫妻居然会吵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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