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那炅知道,是他必须做出抉择的时候了。
某日,一场炽烈的缠绵之后。
阿那炅壮硕的身体满是汗珠,呼吸更是沉重得很,可即使体力已经消耗殆尽,阿那炅仍舍不得离开裴清。
「怎么了?」裴清伸手环上他的胸膛,轻声问。
「没什么。」他避开了她关切的目光。
「可是……」
这些天他的热情虽然一如从前,可女性的直觉告诉她,似乎有什么不为她所知道的事情在酝酿着。
这几次他要她时,总激烈得让她几乎无法承受,而他凝视她的目光,更热切得像要吞噬了她一般。
有时,裴清甚至以为自己捕捉到他近乎绝望的眼神,可才一转眼,他又笑着逗弄她了。
「你--呕……」她正要说些什么,一种强烈的恶心感攫住了她,让她控制不住的想吐。
阿那炅身手敏捷的跳下床,拿过水盆及时接住她吐出的秽物。
「没……没关系,大概是吃了太多油腻的东西吧?」裴清不想让他担心。
最近也不知怎么了,一闻到油腻的味道就想吐,而且有愈来愈严重的趋势。
「清儿……」阿那炅欲言又止。
「出什么事了吗?」他的眼神绝望得让人心痛,裴清伸手抚过他略显憔悴的脸庞。
「你--怀孕了。」阿那炅低若无声。
「什么?」她没听清楚,又问了一遍。
「我说,你这里有了我的娃娃。」他的大手抚上她仍然平坦的小腹,眷恋的抚摩着仍然细滑的肌肤。
之前他为了能永远的留下她,故意不敢将自己的种子留在她的体内,可现在,这孩子已是他能留给她的全部了。
「孩子!」裴清惊喜不已,随即注意到他一脸的古怪神色,「炅,你不喜欢这孩子吗?」
「怎么会呢?」阿那炅温柔的亲吻她的耳朵,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我只是有些舍不得你罢了。」
「舍不得?我不明白……」裴清一怔。
「还不明白吗?这会是你们裴家的孩子。」他轻抚她赤裸的小腹,忍痛说道:
「清儿,该是你离开的时候了。」
「离开?」猝不及防下,她的心像被撕成了两半。
「嗯。」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出口的话语却像锋利的刀子,刺伤了她的心。「我们的约定既已实现,我就不再欠你什么了。」
「欠?」裴清的心猛然一沉,「你是说,这些日子你对的我好只是在报恩?」
「是的。」阿那炅痛楚地转开脸,不敢面对她受伤的眸子。
「不,我不相信!」她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
「对柔然国主来说,这些儿女情长根本比不上部族的利益。」阿那炅将她推得
远远的,硬着心肠道:「再说了,我相信奚长老的孙女一定会是个称职的国主夫人。」
「你……你说过你爱我的,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呢?」裴清苍白的脸上滑下两颗大大的泪珠。
「如果你真这么爱我的话,我也不反对你留下来,只要你不妨碍我和新夫人亲热……」他脸上刻意挂起轻佻的笑。
「阿那炅,我错看了你!」「啪!」的一声脆响,她一巴掌打掉他轻佻的笑。
阿那炅开口道:「你还想留下来吗?」
「放心,我会走的。」裴清曾经绚烂的眼眸里,如今已是一片死寂。
「我……」阿那炅自知伤她甚深,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才讪讪的道:「你再睡一会儿吧!天亮后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出去!」响应他的只有两个字。
「清儿,你要不要……」
「滚!」
即将身为人母的快乐,全被他扼杀殆尽。裴清心痛得像要炸裂一样,脸色更是惨白如纸,连腹部都痛了起来。
「我走,我马上走。你千万不要伤害自己!」看她的身子摇摇欲坠,像是承受不住这个打击,阿那炅心痛极了,直想将她紧拥在怀中好好呵护一番,可他提醒自己,他已经没有资格付出了呀!
他必须狠狠掐痛自己的大腿,才能控制住自己。
离开王帐后,他呆立在旷野里。
这夜无星无月,唯有火把照亮光明。大风猎猎的吹着,空气里充满湿气,暴风雨随时会来,就像他所处的困境一样。
身后传来压抑的低泣声,几不可闻却哀痛至极。
那是裴清的哭声啊!
清儿--他最爱的女人,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伤害她,让她为他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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