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探去,阮弃悠发觉她竟趴在软榻上睡着了。
他不禁微挑起眉,睇着她略微苍白的粉颜,无奈地摇了摇头。
分别三年,她的倔劲不变、逞强不变,唯一有改变的是--她确实学会算帐,尽管算得不怎么正确,至少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她仅用一夜的时间,就把所有的帐本都给誊好了。三年了,她总算有点精进,只是,他却赔了自个儿。
原以为她应该输定了,这么一来,他便可以好好地差使她,岂料人算不如天算,这回算是栽在她的手里。
可她也真是无聊,居然只说了要乘画舫游湖,他还以为她会使出什么狠招呢!
她也不想想自个儿一夜未眠,今儿个肯定累得啥事也做不了,该要乖乖回房休憩才是,反倒硬拉着他一道游湖,这有何意义,这又算什么惩罚?
她八成是故意要拖住他,害他一整天都成不了事,而后还得回去面对老爷的质问,而她尽管补眠,啥事都不管。
然而,她都已经不知道昏睡到第几殿了,他还要在这儿等她吗?倘若她不醒,他岂不是哪儿都不能去?
啐!刁蛮骄纵的傅家三千金!
对了!倒不如任她在这儿睡着,随便她要何时醒,而他呢,就乘机回布坊,总好过在这儿被春风吹拂得快要入睡。
阮弃悠打定主意后方要起身,却发觉她的手就搁在他的靴子上,但见她趴在软榻边,一手搁在软榻上支着额头,一手却放在他的脚上,好似怕他逃了。
啐!以为这样他便抽不了身吗?
阮弃悠微晃着脚,想甩掉那只搁在他靴子上头的纤白玉手,不过非但没甩掉,倒见她微拧柳眉,轻吟一声。
她八成料到她自个儿会睡着,而他会乘机逃走,才会出此下策。
然而,她真笨得以为这样就限制得了他吗?这哪叫抓?分明只是将手搁在他的脚上罢了,只要他拿掉她的手,不是一样可以走吗?
阮弃悠在心里暗骂她蠢,他微弯身子想要拨开她的手,孰知一碰着她的手,却好似给烫着一般;他赶忙收回手,一颗心狂颤得教他发昏,他蓦地想起在多年前也有过这样的事。
残存的记忆不怎么清楚,只记得有过这么一回事,只是……怎会这样呢?
他微挑起眉,睇着她纤白如玉的青葱手指依旧搁在他的靴子上,他不禁烦躁地爬了爬发。
他可不想在这儿呆坐到她睡醒,与其在这儿耗着,不如再碰她一回吧,说不准方才只是他的错觉罢了。
念头一起,他随即又轻轻地覆上她纤白的玉掌,才感觉到她肌肤细嫩,随即便觉得一阵热意烫到掌心,逼得他不得不赶紧松手,仿若见鬼般地直瞪着她。
混蛋!真逼急他了,他只要一脚踹开,一样可以走!
阮弃悠微恼地准备抬腿,然而一见着她睡得正舒服的模样,却狠不下心,长腿抬了又放、放了又抬,几番来回,硬是狠不下心肠,软他不禁颓丧地垮下肩,无奈一叹。
罢了!就当他履行赌约吧,愿赌服输总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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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儿,还不下船啊?」
迷迷糊糊之间,傅摇光听见有人这么说道,她不情愿地苏醒几分,微拧眉头,却不张开眼。
混蛋!又是哪一个不知死活的混蛋?明知她一旦入睡,最受不了被吵,为何偏要在她睡着时喧哗?
天晓得她这阵子有多累,几乎沾不上床榻,只能看着床榻干瞪眼而已,如今她好不容易得偿所愿地睡在温暖的……
「再等等,等小姐醒。」
阮弃悠的嗓音突地传来,她立即瞪大眼,迅速坐直身子,却蓦然发现自个儿的左手像是残废一般地动也不动。
「咦?」她不禁傻楞地瞪着自个儿的手。
怎么会这样?她的手到底怎么了?
「甩甩手不就得了?」
不带情感的嗓音自身旁传来,傅摇光抬眼望去,不由得一楞。
数她发楞的原由不是因为他那张臭得有点发酸的脸,而是他身后的天色早已暗了,瞧见岸边的灯火,她猜现下已是……
「早过用晚膳的时候了。」他冷哂道:「我真不知道三小姐这么了得,居然可以自早上睡到这时……」
这就是她对他的惩罚吗?让他连续两顿膳食都没着落?
这等惩罚方式会不会太过儿戏了?倘若是他,绝对不会这么简单就放过她,他肯定会加倍回报她,但她得给他机会才成。
「我不知道已经这么晚了,只觉得我……」她嗫嚅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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