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担心王爷会不理周王的死活,”须白眉叹了口气,“周王毕竟无辜。”
“事情没到最后,谁也料不到,你且放宽心。”见他不再冲动,汲黯又坐下,慢慢地抚着腰间的紫竹萧。
“我听说你把百里长青的小徒弟带回府了?”须白眉与他相对而坐。
汲黯点头。
“为什么?”须白眉不解地问,“直接割下她的舌头岂不畅快?何必如此麻烦?”
“亏你枉称一代大侠,”汲黯冷笑,“周王无辜,那小丫头便不无辜么?”
“我是为你好,那丫头留着,迟早是个祸胎。”须白眉不以为意。
“此事我自有分寸,”汲黯把玩着紫竹萧,淡淡地说:“她在我这府里,百里长青能有什么作为?”
“这便是你带她回府的原因?”须白眉恍然大悟,“把她关在这里,不但没有机会泄了你的底,更让百里长青有所顾忌。一箭双雕,这一招果然高明。”
“你不明白,”汲黯摇头,“我确实不愿为难她,实是因为这丫头……”
她实在让人难以忍心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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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钩坐在床边,心下暗暗生气。
她住在汲黯府里,已经是第三天了。三天来,除了一个每天给她送饭的哑巴丫头,她连人也见不到一个,更别说是汲黯了。
与其说是住在这里,倒不如说被关在这里。
初入府时,以为汲黯多多少少会关照她一些的,不论是因为十三少,还是因为那莫名所以的“交情”——他们毕竟是认识的,不是么?
可如今,他非但没有为她治病,反倒将她丢在一边不闻不问,甚至连出门也不许。
那与囚禁有什么区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宝钩起身整整衣衫,腹内犹自隐隐作痛,身上极不舒服,但是没关系,只要离开这里,这点儿苦痛她还受得了。
慢慢地推开雕花门,宝钩悄然探首。还好,天色已晚,她又穿着一身暗紫的衣裙,想是不会为人察觉。
转过两道垂拱门,宝钩发现自己来到一弯明澈的湖水边,湖心中隐约有灯火闪动,似乎是一只花船,大约主人正在船上寻欢作乐。
宝钩撇撇嘴,心里酸酸的极不舒服,怔怔地看了半晌,掉头便走。
方一转身,眼前寒光一闪,宝钩大惊,所幸返身及时,没有一头撞上冰冷的剑锋,探手拔出袖中银钩,喝问:“谁?”
对面一片漆黑,只瞧见剑上寒光,那人寂无声息。
宝钩顿觉毛骨悚然。
“你是——什么人?”手中银钩有些微微发抖。
蓦地,一阵风声乍起,那人腾身而起,毫不怜惜地擒住她的衣领,犹如老鹰抓小鸡般提着她掠上湖面。
湖面隐隐可见几片漂浮的细竹片,那人足尖点着竹片借力,朝那座花船而去。
宝钩忍不住倒抽口凉气,如此高明的轻功,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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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此事不易善了,”须白眉慢慢地啜着酒,神情严肃,“百里长青算是动了手,他找上黑兽,狐默现下又不在天津渡,就算默小子不求你,你也不应让黑兽送死吧?”
汲黯静静地斜倚在矮榻上,手里执着一只碧绿的翠玉酒杯,双眸凝注着杯中殷红的酒液,不发一语。
须白眉困难地咽了日唾液,很明显,这主子今天心情很不好。汲黯平常难得发脾气,虽然冷淡,却还十分客气,话不多且绝少不理人。今天委实有些异样,他已经说了快半个时辰了,汲黯却一个字也没吐露。
但这件事终究关系着黑兽的性命。
“少林十二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犯不着为了他送掉黑兽的性命。”
“慢——”一直默不作声的汲黯忽然挥手制止,略略欠身道:“我们有客人了。”
话音方落,船头微沉,一道黑影已落在船头。
“是黑奴么?”汲黯放下杯子,“进来罢。”
船头竹帘一掀,只见一条大汉恭敬地踏步入内,手内擒着一名单薄的女娃,女娃面颊粉嫩,一双秋水般的明眸睁得老大,透着明显的不甘。
正是宝钩。
“怎么回事?”须白眉皱眉问道。
那大汉在宝钩肩上轻轻一拍,封了她的穴道,随手将她丢在一边,朝汲黯恭恭敬敬地比了几个手势。
“我明白了,你去吧。”汲黯挥手命他退下,转眼朝须白眉道:“黑兽的事我知道了,你去照看一下,别让百里长青要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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