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卿(45)

2025-10-07 评论


心寒,比铁衣寒。

此时此刻,他真的疲倦了——

从小,他都不指望会成就什么丰功伟业,仅仅是想完成一个女人的意愿,企盼看到她不曾有过的笑靥……为此,他甘愿充当一颗棋子任人摆布,不言不语,绝不抗拒。

说他没出息也好,懦弱也好,他只是渴望她的认可……

别人或许觉得奇怪吧?

一个男人做大将不为鸿鹄之志,不为经天纬地的抱负,只是……只是为博她释然的一笑……那个在他很小很小之时,便渴望的笑容。

然而……

现在,他的思虑中又多了一个从天而降的其其格,无法不令他挂念的其其格。这小女子是奇特的,说话做事直来直去,让人既是恼火又是怜疼。

绾娘……她是你送给我的一份厚礼吗?

胡思乱想之际,天空中响起“吱嘎吱嘎”的鸣叫。熟悉的声音使得战御寇陡然抬眼,恰看到那只展翅翱翔的飞鹰——

布日固德!

它怎么会在这里?雄鹰不是一直守候着主人左右轻型?

莫非——

不敢乱再臆测,战御寇曲指一吹,雄鹰俯冲下来,栖落在他的肩头,不断嘶哑地鸣叫。

聒噪惊动了战御寇的副将,他警惕地挑帘而入,“将军,是不是对方有情况了?”这些日子不分昼夜地行军,他们的兄弟和瓦岗军交手频繁,虽说占据上风,但死伤不在少数。如果可以,没有人希望继续下去。所谓惺惺惜惺惺,英雄爱英雄。他们久经沙场,自然分得出好汉和孬种!有一线之路,他们也愿意握手言和,将李密和翟让手下的瓦岗军收至越王麾下。

展开雄鹰爪上缠着的纸笺,他显得越来越凝重,低沉道:“不是瓦岗军——京城出事了?”

“京城?”副将肩头一动,“是皇上对将军有察觉了?”

“不是皇上,而是宇文札。”战御寇微闭双目,“他几次三番来将军府闹事,恐怕我府中的人抵挡不了多长时间。”

“他们不怕‘见喜’?”

“皇上当初只说半月内不准任何人进出将军府,但现在快有三个月了,宇文化及留下宇文札,明显已有防备。”战御寇许久突出一口气,“宇文札若派得过‘见喜’的人入府,这瞒天过海之计就用处不大了。”

“将军,咱们该如何是好?”副将为难地搔搔头,“宇文化及保护皇上到江都,至今封锁了所有消息,没有人知道皇上的近况如何。咱们此时撤兵回京,就怕瓦岗军和宇文化及的人同时反扑东都,那越王——就危险了。”

“目前不能回去。”握紧手中的信笺,战御寇冷静下来,“至少目前不能,眼下李密、翟让有奇人魏玄成辅佐,无往不利,伤我麾下兵士无数,必须把瓦岗寨的事稳定下来,确保东都无事我才放心。”

“可万一——”

“不会有万一。”战御寇看了看那只雄鹰,修长的手指滑过它毛茸茸的羽翼,“她在,就不会允许有万一。”

布日固德扑腾两下翅膀,黄圆的眼中透过一抹无奈的悲。大业十三年,太原留守李渊采纳次子李世民之言,趁京城空虚无守时策动兵变,称隋炀帝在江都音信全无,定被奸贼所害,故而立代王杨侑为帝,自封大丞相。

爵国公少主宇文札见势不妙,私带亲信包围将军府,以战御寇欺上瞒下之名要求搜府,希望借战家势力恢复原来局势。

李渊父子坐观虎斗,保持缄默,乐得见宇文家和战家两相僵持,坐收渔翁之利。

情况越来越复杂,战御寇却还未回来。

马上要到宇文札给的最后期限了,阿羽焦急地走来走去,掐指算算日子,心乱如麻。

“婆婆,先放公主出来好不好?我可以保证,她不会泄漏有关将军的身世。”

端坐在正座的老夫人面无表情,冷冷道:“老身不杀她,已是看在那夜你说她对寇儿尚有情意的分上。若是放她出去,你能保证其其格不会趁机逃走?她跑了,寇儿不在京城的消息顿时就会走漏,宇文札更是名正言顺地利用你我来牵制寇儿,让他离开越王来京对付李渊,如此远在江都的宇文化及就不费吹灰之力控制两都!不行!老身绝不允许!”

“婆婆,宇文札要强行入府中如何是好?”阿羽皱眉。

“你的意思是……”

“让其其格来应付。”阿羽再次恳求,“她是突厥公主,身份和我们不同,说话是有分量的。婆婆如果不放心,可以亲自在左右监视,咱们在楼阁上和宇文札对质,不用面对面那样接近,也就不怕其其格逃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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