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带……」
「你是不是故意不接?」他判断。
「嗯?」我呆住。故意?为什么?
「你在跟我赌气?」他的声音里竟有一丝兴奋。
「咦?」我更茫然了。
仓铭无法忍受我的白痴反应,慢慢转为沉默。隐约间,我似乎错听到他在磨牙。
「我早晨咬了你。」他的声音很幽远,似电流横穿,我的脸「刷」地通红,为躲避实习小妹探视的目光,装佯俯身拉开办公桌最底层的抽屉,查找文件。
「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让笑声尽量听来平和无谓,其实心脏已快在他释放的电流中溺毙。
「我是故意的!」他斩钉截铁。
「呃……」我措手不及。
然后大家一起噤声。一秒,二秒,三秒……我开始头痛。仓铭为什么不开口?他在等什么?等我追问原由?正常的女人在他强调后都该问原因的,是不是?最好再带点撒娇腻味。但我不!我不问。我拒绝知道他故意伤害我的理由!我告诉自己,我根本无所谓。
最后仓铭终于忍不住了。
「今天晚上……」
「我会吃过晚饭,洗完澡,换好衣服再躺上床睡觉。你放心加班!」我抢他一步先开口。不知道为什么,由他唇间吐出的「晚上」二字,令我毛骨悚然。
这回换他错愕了。仓铭又沉默了一分钟。
「好!你睡觉!」嘟,嘟,嘟……
咦?奇怪!他分明暴怒地重甩电话,为什么声音仍然轻柔?该死的仓铭,又拿声音迷惑我的神经。我强迫自己这样思考,然后流露释然的微笑。
「平姐?平姐……」
「什么?」沐景秋被我的超高音量吓了一跳,我自己却无所知觉。
「你……没事吧?」
「我?我会有什么事?」小丫头问得好奇怪。
「可是……可是你的手在发抖,抖得好厉害!」
我随着她的目光向右移动,发现自己握着话筒的手果真剧烈地颤动着,我自己仍无所知觉。我神经过敏地将电话重重地插回机座,靠回椅背急速喘息。
「平姐,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
正想摇头,刚搁下的电话又铃声大作起来。
「呵!」我和沐景秋同时跳了起来。
我被铃声吓了一跳,小沐被我吓了一跳。
「喂!」不让铃声响过五秒,我匆忙抢听。
仓铭?又是仓铭吗?这一回他没有理由再用「这么久才接电话」的开场白「吼」我了吧?他会说什么?他又想干什么?我在接听的一瞬间思绪浑杂,分不清心中到底存着期待,还是恐慌。
「平筱?是你吗?」
狄珩琪!是她的声音!事实让我脑子顿然空白。
「嗯……」我缓口气,音量恢复正常,手也不再发抖,放松神经靠回椅背,并向正担忧我状况的沐景秋传送一下「我很好」的讯息。
小丫头点点头,竟然不走,反而在我对面的待客转椅中坐了下来,双手托着下巴研究我的表情。
「你很忙吗?『喂』的时候听来很紧张的样子。」
「不、不,我正处理一点琐事,现在好了。」
「这样?」她持续一秒的疑惑,语气又转为热烈,「平筱,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创意』做个发型,化个妆,然后直接去参加晚宴,好不好?」
「晚宴?」我疑问。「创意」是我和珩琪固定去的一家发型设计室,但晚宴是怎么回事?
「咦?你不知道吗?」直爽的她立刻叫嚣起来,「『权亚』今晚举办公司成立十周年庆典,瞿董事亲自登门拜访,邀请仓总经理携夫人莅临现场;他还邀请了我呢。真奇怪了,明明听见仓铭满口答应,而且瞿董事前脚离开,他紧跟着就拨了电话的呀,你没有接到吗?」
喔,顺便一提。我们结婚四个月的时候,「汉代」原任总经理准备告老隐退,全家移民加拿大。在处理股份问题上,他请仓铭在收购或另立他主之间作出决择。当时仓铭伏在我的胸前静思一夜,破釜沉舟,决定倾资收购。由于他的出众才华及不懈努力,公司营运很快恢复正常,我们的生活也因此越来越富足。
还记得仓铭收购「汉代」后首次赚回净利的情景。他送我一千朵玫瑰;他开车载我去全市最贵的餐馆吃饭;他包下全市最豪华,也最接近天堂的套房,他与我在星辰月色下接吻,直到我神志不清。我在飞扬的汗水中睁眼,看到他脸上满足而幸福的笑容,那一刻,他就像个征服全天下的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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