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晕了,是世界如此之小,还是缘分?我疲惫得轻抚额角,灵光一闪,突然尖叫起来:「她喜欢仓铭!」
卢勒皱眉,「你怎么知道这些?仓铭说的?」
仓铭从不向我提及往事,他的过去对我而言是空白,不知对他而言是不是!「我认识艾惟汶,他说的。」
「喔?」卢勒意外地瞥我,「看来你与小汶交情颇深喔,很少见他与女孩深交。但喜欢……或许说得浅薄了些,大学四年,她是爱他的,只是仓铭伤得她实在太深,以至由爱转恨,恨比爱更激烈。」
「发生了什么事?」
「毕业前,他们同组做科研实验,近尾声,只因小馨的口误,泄露资料给了别的组,结果被人盗用……严格来说奉不算大事,但仓铭的脾气却认定这是背叛,结果实验半途而废,仓铭更砸了硬盘,当众羞辱小馨。」
我能想象小馨当时的悲哀,「对仓铭而言,大概是爱之切,所以恨之切,手段才如此狠绝。」
「错!」卢勒摇头,「从头到尾都是小馨单恋,仓铭甚至连喜欢都谈不上。而且依仓铭的个性,一旦真正爱上了,再被背叛,他会恨,但恨自己会更胜恨对方,折磨自己也会更胜折磨对方。其实,他才是最脆弱的人。」
我几乎停止呼吸。为什么?成为仓铭最亲密的伴侣近两年,对他的了解竟不如一个大学同学?我忽略了什么?心里被某样东西牵绊住,隐隐地烦躁不安起来。
「大学里,仓铭被称之为黑手党,做事狠绝,而且从不讲人情,有仇必报,却偏偏极受女生推崇。」卢勒笑,「说实话,初见你的确有点意外。与众多追求仓铭的女孩相比,你的外貌太平凡,因而我猜测,你定有其他过人之处,否则怎能开启仓铭封闭的心?」
是啊,我那么平凡,仓铭为什么娶我?为什么?
「啊……那家酒吧,」卢勒突然指着路边,「我刚回来的第二天约仓铭出来喝酒,告诉他我和小馨结婚的消息,想做个和事老,化解他们多年的恩怨。但那天的仓铭好怪异,又问我幸不幸福,又提议拼酒,谁喝得越多,谁与妻子就更恩爱。大家都到了极限,他却拼死要比我多喝一瓶,边喝还边喊:『再喝一瓶,你就爱我』之类的话,最后醉得爬不动了,我好不容易翻出他秘书的电话,把他送了回去。」
是那天吗?仓铭接到电话,半夜烂醉如泥地被珩琪送回来,满口胡言,我还狠狠地打他一耳光的那天?
卢勒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结婚后的仓铭改变得连我和小馨几乎都认不出来了。以前在学校里,做任何事他都是决然的利落,但现在,居然会将如此狼狈不堪的一面展现在别人面前……」
「调车头,调车头……」我猛拍座椅。
「啊!」卢勒一惊,措手不及的停车。
「送我去一个地方!」
「哪里?」
「仓铭和我举行婚礼的那家酒店!」我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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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前奔跑,每一次都向左向右向后躲藏的我,这一次直直地向前奔跑,虽然已经喘不过气,但不停止。
守在病房外的珩琪远远地迎了上来,嘴角带着欣慰的笑容,「平筱,快来,仓铭刚刚醒。」
我点点头,越过她身边,直冲入病房,直到看见那双黯然无光的漆黑眼眸,那张瘦削疲惫的英俊脸庞,我才站住,深深地喘息。
仓铭正坐靠床沿,右手吊着盐水,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直到我推门而入,他的眼光转向我,便再也没有移开。只是那没有表情的表情,不带任何情绪的望,仿佛我只是一尊有着平筱外表的雕塑,而他也只需要这样一个雕塑,望得我心都碎了。
自结婚后,你与仓铭之间是否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以至于减退了你对仓铭的热情,改变了你对婚姻的态度?
珩琪曾提示过,但我却一味地回避、躲藏,心安理得的同时将他逼入绝望的境地。我是一个吸食灵魂的女巫,仓铭说得一点没错,我不用武力,却在精神上不断地残虐他,我是个怎样的女人啊!我无声地哭泣,但此刻,我要怎样将被吸食的灵魂还给他?
我立直身体,重演关键一幕,曾被我遗忘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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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筱穿着美丽的婚纱,穿梭在宾客之中,她要赶在第二轮菜上桌之前去更衣室补妆,顺带换一件火红的旗袍,她是那么雀跃,幻想着仓铭会为她的光彩而炫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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