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的人见状也放慢了脚步,慢慢地跺到黄马身边停下,还没开口,黄马背上的人便立刻抢白。
“我说冷公子,你该改姓慢才对,怎么不让我见识见识你这匹好马的脚力?”
冷青棠却不直接回答,眼角扫了四周一圈,才说道:“因为我忙著欣赏江南的美景啊!”
黄马背上的人闻言纵声大笑。“说得好,值得浮他一大白!”他提起酒瓶又灌了一大口酒,冷青棠见状不免摇头。
“展兄,大白天如此喝酒不太好吧?小弟是不介意啦,待会儿回到贵府未免不太好看。”
坐在马背上的,原来正是从吉州动身回临安老家的展云熙,他听完冷青棠的话后,颇不在意地挥挥手。“咱们不用马上回去,就让我带你到处游历、游历,包你不虚此行!”
见到对方不以为然的抿了抿嘴角,展云熙浑不在意,又说:“我们可以去灵隐寺塔,保做塔,六合塔……”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对方截下。
“怎么都是塔?”冷青棠觉得有点好笑,展云熙咳了两声,酒兴正浓,颇不高兴被打断。
“你可别小看它,光是六合塔外檐就十三层高,飞檐翘角上均挂铁铃,共一百零四只,风过铃响,你说有趣不有趣?”
冷青棠闻言只是点头浅笑,听他细述江南风光。
“还有哪!杭州柳树遍植,春风徐送,柳浪闻莺,水阁别馆,处处林立,包你流连忘返,不忍离去。”
“真如展兄形容的话,那小弟可要多待上一两天了。”冷青棠笑道,心中却暗自盘算今天可得找个地方安顿这醉鬼,等明天人酒醒了才能回去。大白天喝酒实在有点不伦不类,让展云熙的父母看见了可不好。
展云马满意的点点头,又灌了一口酒,随便举起袖子擦擦嘴角,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把挂在马背上的包袱拿起来摸了摸。“还好,没被我弄破了。”
冷青棠见他如此小心,便问:“有什么好东西这么宝贝?”这么宝贝为什么不骑慢一点?
展云熙没有回答,将包袱挂回原位后,提振起精神道:“好罢,离家多年,咱们还是先回家看看好了。”
冷青棠无奈的闭了闭眼睛。“你不是说不忙,要带小弟‘游历、游历’吗?”
展云熙很快的回头,严肃地说:“要玩总不能带著这些东西吧?”他指了指包袱。
“很重要吗?”冷青棠好奇问道,展云熙以一种很正经的眼神,但在冷青棠眼底看来却变成醉意朦胧的样子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展云熙的头才刚刚点完,人就倒在马背上,醉得不省人事了。
冷青棠叹口气,将黄马的缰绳拿过来拉在手上牵引著,一面无奈地自言自语。“我还是找间客栈,好让你在梦乡里好好的‘游历、游历’吧!”
展云熙一醒过来,头痛便席卷脑海,抚著头坐起身,眼角一瞥,冷青棠正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喝茶。
他下床向前两步,将手撑在桌上,以一种很怀疑的口气说:“我们现在在哪里?”
冷青棠没答话,倒了一杯茶给他。“冷大夫特制,解酒提神。”
展云熙拿起茶一口喝干,又间:“现在是什么时候?”
“离展兄赴周公府邸下棋归来约有四五个时辰之久。”冷青棠语气略微好笑的说,要不是展云熙酒量好,那坛“醉死人酒”怎么可能只让他躺上四五个时辰?要是让酿那坛酒的薛老三知道了,肯定提刀来砍。
“唷?”展云熙闻言哈哈一笑。“薛老三这次可又输我了,什么‘醉死人酒’,大言不惭。”
“你们这次又拿什么做赌注?”冷青棠一向很少起闹,只要在旁边看就很乐了,薛老三与展云熙是标准的不打不相识,话说展云熙某回到薛家酒铺去打酒,孰料喝了一口便呸了出来,薛老三看了不爽,两人便打起架来,后来经他劝阻后两人方才罢手,不过从此以后薛老三就开始致力于酿酒技术,偏偏展云熙酒量奇佳,这两个被冷青棠称为宿世孽债的人,就这么缠斗不休了好几年。
“嘿!在商言商,他薛老三的‘醉死人酒’名不副实,从今尔后薛家酒铺的所有酒器都得用我们窑场的货,这主意不错吧?”
冷青棠颇感好笑,但跳过这个话题后,只适:“现在已经是酉时了,如果展兄急著回去的话,现在起身也还不迟。”说不定还能捞上一顿晚饭呢!
不过展云熙却挥了挥手。“晚了,太过麻烦,明天再去吧,反正我只说在这两天会到,倒也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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