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一去经年也不曾见你回来,连书信都少,教娘想死你了!”方如兰难忍激动,抽出帕子拭泪,展云熙见状,心中又是歉疚,又是不好意思,只好苦笑以对。
“娘,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谁知道你这没良心的孩子哪天又要走了?”方如兰一边叨念,一边还不忙瞪丈夫一眼。“都是你,突然叫他去吉州,去多久也没说。”
展浚山知道妻子不过是发泄心中不满,倒也没开口辩解,依旧维持大家长的风范,他转而向冷青棠道:“这位是冷公子吧?元熙方才向我说了,你是第一次来临安?”
冷青棠点点头。“在下是来寻几味药,所以和展兄一同前来,还望展伯父包涵,容我在府上叨扰几天。”
展浚山很是欣赏冷青棠的应对,加上又是云熙带回来的贵客,自然要好好招待一番,便要下人快去安排一间客房好让冷青棠休息,众人又叙了好一会儿话,才各自回房梳洗准备吃晚饭。
晚上,展府大开夜宴,一是为展云熙接风洗尘,二是招待冷青棠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展云熙才方落座,看了看桌上碗筷一眼,便问道:“娘,怎么只有咱们?宛玥和她的妹子呢?”
方如兰闻言,睨了儿子一眼。“现在才想起来,你怎么不亲自去请?”
展云熙苦笑。“我才刚回来啊,怎么有空去请?”再说他原先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并不来吃晚饭。
展元熙忙打圆场。“宛玥姊今天有点不舒服,清芷在枕霞居陪她,她们叫秀儿过来告诉我们不用等她们了。”其实当他知道的时候不免松了口气,他印象中的清芷是很怕生的,她和大哥这么多年没见,可能也生疏了。
方如兰点点头,又对展云熙说:“你得了空就去探望探望她们,听见没有?”
展云熙故意撇开冷青棠好事的眼神回答母亲。“这是当然,我还拿了好些东西回来呢!改天拿去给她们瞧瞧。”
“什么玩意见?”展浚山好奇地问道,展云熙挥了挥手,一个下人手上捧著几个盒子进来,展云熙小心的打开,方如兰看见里头的东西后,竟哑然失笑。
“这不是咱们窑场里的东西吗?你这傻子竟从吉州巴巴地带了来,家里又不缺这些东西啊。”她指著盒中一些碗,还有一些小玩具说道,不过眼尖的展浚山却眼睛一亮,显然已看出个中不同。
“夫人,这不是咱们窑场的东西。”他一面说,一面拿起一只瓷罐细瞧著,黑釉白花,看起来清新脱俗,他又看了看其他的瓷器,上头的图案新奇多样,或描乘凉,或作踢球,或绘龙凤麒麟,或缀以诗歌,均非自家窑场生产的东西,展浚山看了许久,才喜道:“这是磁州窑,你从哪得来的?”
展云熙笑道:“这是我托人从磁州弄回来的,吉州窑与磁州窑各有不同。我一直想让大家瞧瞧,所以才这么巴巴地拿回来啊!”前面的话是回答展凌山,最后一句却是向母亲说的,方如兰听了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好好好,你娘不识货总行了罢,这些东西先收起来,吃晚饭先罢,你不饿,我还怕怠慢了冷公子呢!”
冷青棠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晚饭和展云熙带回来的瓷器上,多管闲事的性格已让他开始猜想,宛玥是谁?她妹子又是谁?她们和展家又是什么关系?
有趣,嘿嘿……
“冷公子?冷公子?”展元熙看见对方突然自顾自的笑起来,连忙唤他几声,冷青棠这才回过神。
“冷公子在想什么事情吗?”他笑得好像很诡异哪,展元熙心想。
“不过是小事罢了,微不足道。”告诉你还成吗?那他怎么看好戏?
方如兰见饭菜皆已送上,便笑道:“好啦,嘴巴怎光是拿来说话?你们不饿吗?吃吧!”说完还不忘向冷青棠示意夹菜。
冷青棠见状,便顺势拿起筷子。“伯父、伯母盛情难却,在下定不辜负这顿美食佳肴!”
而在此时,展云熙却用手拦下冷青棠的手,戏谑说道:“如此难得的夜晚,只吃东西未免太无趣了点,不如小酌几杯,岂不绝妙?”
冷青棠翻了翻白眼,这厢兴趣缺缺,那厢却兴高采烈。
“元熙,还等什么!快叫管酒窖的人拿几坛子出来啊!”
厅外,月色皎洁,凉风缓送,还伴杂著浓浓酒香,阵阵笑语,和一声声的饱嗝,下人们的哈欠,还有,解酒大夫的一声冷哼。
枕霞居
宛玥躺在床上假寐著,而清芷则倚在窗边,遥望灯光明亮的某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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