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置身事外就轻松很多啊!”展云熙干笑两声,又举起酒瓶咕嘟嘟的住口里倒了些酒。
“展兄是当局者迷,偏生这些人又是最亲的家人,自然会难以决断。”冷责棠就挺不明了这种复杂的情感,自小他便父母双亡,四处流浪,直到遇见了师父,才有了栖身之所,但师父却在他艺成不久之后便溘然长逝,所以孑然一身的他,很难感受到所谓家人之间的牵绊。
“也许吧,如果有人敢像元熙方才那般质问我,恐怕手都不知被我折断几次了。”展云熙突兀的哈哈大笑。
冷青棠也扬起了嘴角,他相信这不是开玩笑的,展云熙说到做到。
谈话好像至此便告一段落,因为再来没酒了,冷青棠知道展云熙有酒一切好商量,没酒嘛!嘿嘿。
也许他那还不算太脓包的身手容不得展云熙折断他的臂膀,但是万一他以吐在他身上做为厚礼的话嘛……
算了,还是先溜为妙。
回到展家后,奇怪的气氛虽然不像在船上那么明显,却仍淡淡地存留在每个人心中,最置身事外的,好像也不是冷青棠,反而是宛玥。
这日,方如兰来到枕霞居,便是看见她正在教秀儿和一干丫头们放纸鸢,一群人聚在花园的亭子里,好不热闹开心。
宛玥注意到有人来了,抬头一看,便迎上前去。“展伯母,怎么不让别人来叫侄女过去呢?累您跑这一趟。”
“又不是七老八十走不动了,你们兴致这么好,在放纸鸢啊?”方如兰笑眯眯的问道,宛玥点头,但笑不语。
那些丫头们看见方如兰上前,便都恭敬的齐唤了一声“夫人”后,退到两旁去让她欣赏,方如兰仔细的看过每一只的花样后,才笑道:“这些纸鸢很是细巧,上哪弄来的?”
“是展大哥托人带回来的。”她可是昨晚临睡之前不意瞧到的,所以今天就拿出来试著放看看。
“喔?是吗?很好,很好嘛!”方如兰不住地点头说,也不知道在说纸鸢很好,还是在指他们两人感情很好。
“伯母请到里面坐吧,外头风大。”宛玥示意一旁的秀儿进屋里去倒茶,她便扶著方如兰,两人慢慢走进屋内的小厅里。
方如兰在椅子上坐下后,秀儿马上端来一杯龙井茶。“夫人请用。”
宛玥在她的对面落座后方才开口。“伯母有什么事吗?”
方如兰举起杯子掀开杯盖,闻了闻茶香,呷了一口,才道:“还不就是那么回事,伯母不说你也该知道啊!”
宛玥心下大概忖度出些意思,也不点破,又说:“还是请您明示吧!”
方如兰放下杯子。“不就是那么回事么?老爷和我已商量过了,说下个月十五是黄道吉日,想让你跟云熙早日成亲,你觉得如何?”
宛玥再怎么冷静,听到这话唇角仍不免微微一僵,方如兰却以为是她害羞,便将自己的手覆上她的,抚慰的说:“伯母知道你是有点紧张,不过迟早总要有这么一天的,说出来不怕你见笑,我总认为云熙这样性格的人,除了外向一点,其他倒是事事顾全,你又是个水晶心肝的好女孩儿,两人是再相配不过了。”
“伯母过奖了。”宛玥仍旧是一脸微笑。
方如兰很喜欢她这种不自恃本身优点而眼高于顶的性格,该怎么说呢?宛玥的优点人人看得出来,不过她自己好像很少注意到。
“那么,你是没意见喽?”
宛玥顿了一下,才说道:“十五日会不会太赶了?”
“怎么会赶?打从云熙回来之前咱们家里就已经开始张罗了,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差你们俩没夫妻交拜,怎么能说是太快?我和老爷都还嫌太晚了呢!”
“是吗?”这可有点伤脑筋了,宛玥脸上仍是不动声色,维持著娴雅的姿态,心里却已在思索对策。
“当然!”方如兰完全没发现对方的心思,只是一迳地欢喜。“云熙也老大不小了,你也已早过了十七八岁该嫁人的年纪,现在成亲实在是太晚了些,再要拖拉下去,你展伯母什么时候才能抱孙啊?”
方如兰一讲完才发现萧宛玥听到这句话,一张悄脸陡然飞上两抹红云,这才意识到自己讲得太早了,忙又道:“其实……生孩子这事也急不来嘛!你展伯父、展伯母身体都还硬朗得很,容得你们小俩口自在逍遥个一两年不打紧的,孩子过个一两年再生便是……”完了,好像越讲越奇怪!方如兰看著宛玥有点尴尬的神色,自觉未免讲得太远了一点,忙就此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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