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瞒着太子殿下眼皇后私自见面,已是一条大罪,难得你表现好,太子殿下愿意原谅你,你却又搞出这种纰漏来。不觉得很不值得吗?\"听到萧榭没应声,戚长风索性坐在地上,靠近牢房:\"王爷,你知不知道,令堂的侍女为什么莫名其妙吹哨子?还有她们在逃跑的路上为什么尖叫?\"
\"……\"
\"因为她们带来的伏兵莫名其妙全死光了。\"
萧榭脸色转白,瞪大了眼睛。
\"我去那里巡过,满地都是死人死马。令堂带了至少百来人埋伏在四周,打算见苗头不对就出手把王爷你架走,没想到那些人却一声不吭地全死了,而且身上没有半点伤痕。我戚长风一辈子没看过这种奇事。\"
萧榭自然知道原因何在:牧天。
\"你为了令堂鞠躬尽瘁,她却这样算计你,小将实在为王爷不平。\"
将颤抖的双手紧紧抱膝,努力不让肩膀跟着发抖,\"戚将军,有一事相求。\"
\"王爷请说。\"
\"派重兵看守牢房,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现在谁也不想见。\"
\"也不准你的部属侍妾来探监的吗?\"
\"我说了,谁都不见。\"尤其侍妾更是不见。
\"小将明白了。\"
地牢里只剩他一人,令人感激的孤独。
再一次,牧大默默地守护了他,也再一次证实了他的愚蠢。其实对母亲的背叛,他并不算太惊讶。有了这么多次经验,在战场上厮杀了这久,难道真笨到没一点防人之心?并不是完全没想到。虽不曾满腔警戒地提防,却也从不曾否认过这种可能性。只是面对着牧天精辟冷静的分析,忽然就是生起了一股抗拒,想要蛮干到底。
以前反对他,是因为不愿意相信他,现在是完全地相信他却还要为反对而反对——
榭英既然不听你的劝,我又为什么要听?我就比榭英差吗?
为了这种无聊的心态,让他一步步往死胡同走。
除了赌气外,还有深深的恐惧。怕自己太过认同牧天,太在意他的想法,到头来会落得一无所有。因为他不知道,牧天是不是也同样在意着自己。
万一有一天他老了,美貌不再,或是他个性变了,不像榭英了;甚至没有任何理由,牧天就是腻了,把他一脚踢开,他将会完全失去活下去的力量。
在九华山,不管再怎么被众僧欺负,他还有他自己。在牧天面前,他早就全交出去了,一点也不剩。
牧天问他:\"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呢?\"
这还要问吗?当然是想要他把榭英忘掉,跟金星上那群男宠完全断约关系。永远永远留在他萧榭身边,永远永远眼睛只看着他,心里只有他一人。
但是,他有什么立场提这种要求呢?说出来不是只会自取其辱吗?
只能把这个愿望压在心里,只能独自品尝满心的苦楚,默默地盼望,也许梦想会有自己实现的一天。明知这是再遥远不过的奢求……
所以他把自己弄到这种难堪的境地。胡乱吃醋,拿牧天讨厌的东西扔他。结果还是让牧天帮他收了一次烂摊,顺便又看了一次笑话。
回想起自己的一举一动,简直像个没教养的泼妇,难看到极点了!好难受。因为太难受了,反而想笑,他抓不住牧天的,永远。他根本配不上他。
一声哭喊在他胸中爆开。从听到牧天说\"被他封十万年也心甘情愿\"时起,这声哭喊就一直被他死命压着,整整压了一个下午,但是现在,他再也撑不住了。
嚎啕痛哭。
上一次放声大哭是在九华山上,听到母亲生了萧闵的孩子。这一次,是正式跟两次中间经过无数变故,人事早已全非,唯一相同的是,他仍是孤身一人。两队人马在京城外浴血激战。原本攻城的一方仗着人数优势,节节进逼,守军形势危殆,但是不久,一名白衣黑马的少年从城内冲出,挥舞着青色宝剑,所向披靡,守军士气大振,终于将入侵者打得溃不成军,没一会儿就作鸟兽散.
月明星稀,穷寇莫追,况且眼前更需保存实力,萧榭下令全军集结准备回城。
戚长风靠了过来,\"王爷果然神勇过人,末将佩服之至。\"
萧榭苦笑,也懒得跟他客套。命运真是奇妙,原以为后半辈子得在地牢中度过,谁知第二天就发生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正午的雁子台下忽然涌出大量毒气,在那里挖宝的士兵无一幸免,京城乱成一团.不料入夜后,竟发现大批兵马朝京城而来,正是萧闵所带出去的剩余禁军。原来弃守京城、散播雁子台下有宝藏的谣言,都是萧闵的计谋。不愧是一代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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