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龄眼睁睁看着那细长的爪子在她刚才还倚靠着的胸前斜划!血腥扑面而来,随着爪落,风烛随身的涤凡剑也刺穿了秃鹫的身躯!
撕心裂肺的喊叫笼罩了她所有的意识。她的身躯被撕裂成一片一片,零落地抛洒在世间的每个角落,无法拼凑。
血,全是血。往事,都已成为过眼云烟。
榻上的玄龄口中默默低语,双肩一阵抽搐。
每当午夜梦回,想起那恐怖的一幕场景,她都心惊胆战,痛不欲生——
怪她!都怪她!这是一道终身无法愈合的伤口。
风烛凝睇着她苍白的雪颜,烦躁地甩开抚摸他胸前伤口的手,“你哀悼完没有?我就算没死也被你咒死了!"
玄龄紧咬着嘴唇,不受控制的泪水再度落下,辗转念及刚才因她的哭泣,他对那个老大夫发的一顿炮火,又慌乱地以手背拭泪,“对……对不起。”
“你搞什么?"他恼怒地钳住她的细腕,免得那张无辜的脸被彻底摧残,“该死的!我已忍耐到极限了!君玄龄,你给我听着,再不交待清楚你的来意,或是又东拉西扯一堆陈年旧事,别怪我不客气!"
混蛋!真是混蛋!天朝第一酷刑——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活生生的折磨,比那钦命要犯更难伺候!
玄龄努力压抑着,菱唇被啮出清晰的血丝。
“不准咬!"他蛮横地掐住她的下巴,指尖一碰到湿滑的泪珠,像被灼烫了一样,当即松手。
“你答应过今年跟我妹妹完婚的!"终于,她说出憋在心里许久的话。
风烛闻言,面罩寒霜,冷笑道:“你千里迢迢跑来,就是提醒我这个?"
“呃,不光是这个。”她吞吞吐吐地低下头,手足无措地揪着锦缎褥子不放,“有点变化,唐门的三少主特地到君山岛提亲,他……喜欢上佩儿。爹不愿负你,但又不好与唐门结怨,所以想出一个公平竞争的法子。过些天,就是我爹的五十寿辰,你们在寿宴那天当着众人角逐,谁胜谁娶亲。”
风烛厚实的胸肌一阵紧绷,半天,他平静地道:“不是你爹想的主意,是君玄佩那个妮子的点子对吧?君万浪不会出这样荒唐的主意,定是你的宝贝妹子以死相挟,逼得他不得已背弃当初的约定,选择重新招婿。”点点头,一咬牙,“好好好,你们君家姐妹真有种!"
“风大哥!你听我解释——”她心急如焚地去安抚他,却被甩开,跌到床榻内侧。
“解释?解释什么!"他震怒地“啪”的一拳砸到床柱上,啐骂道:“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毁婚,当我是任君戏耍的死人?"
“不!"玄龄吃力地支起身子,跪坐在榻上,“我们没有戏耍你的意思!实是……情非得以。”
“喔,看来你们情有可原是吧!"他顺着她的口气嘲弄。
玄龄这会儿词穷了,小脑袋瓜一盆浆糊,讷讷道:“你别……扭曲我的意思。”
“我扭曲你的意思?你不就是这个意思?"他居高临下地与她四日相觑,凉凉道:“八年前是你毁婚,闹着要把玄佩塞给我;如今,轮到你妹妹玩这个把戏了?我算什么东西?一个寄人篱下的落魄汉,当然高攀不起名门正派的小姐!是我自不量力!是我自取其辱!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哈,报应来了不是!"
玄龄睁大眼,听着他吐出一大串妄自菲薄的话,哑口无言。不错,八年前是她在成亲当日掀开红盖头,弃轿而去,害得他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也正因为此,他负气地离开洞庭湖,跟随祝融野叟远走天涯。如今,她又跑来告诉他婚约再度更改,自始至终都没人顾及他的感受……是!他们之间,是她负他;但玄佩的事情的确非她所愿。天晓得,她有多希望他这一生无灾无难、平安幸福地度过。只是,世事难料,她没想到玄佩会在这期间喜欢上别的男子,而且,那名男子竟真的登门提亲!
“没词了?让我说中了?"他斜目一睨,自桌上取来笔墨纸砚,以掌为台,刷刷点点挥笔而就,把纸笺撂到榻上。
玄龄拾起一看,顿时,如遭电击。
“游戏结束!"他翻手掷开毛笔,“以后,你们君家姐妹爱嫁谁嫁谁,与风某无关!"拎着账钩上的外衫,看都不看她便往外踏。
“等等!风大哥!"玄龄顾不得虚弱的身体,自后拽住他的衣袖,“你不要冲动!"
“好等你们施舍给我再一次的羞辱?"他的脸上:布满阴霾,青筋欲裂,“你认为君家给我的还不够?"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素问
风烛
君玄龄
苗疆
争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