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剑刺穿的将是两个人的心。
他不忍伤她,所以,他一定不会再去伤他自己。玄龄默默地在心里倾诉,一遍又一遍。
许久,玄龄披上外衫去倒水,发现茶壶的水冰凉,已不多了。不好麻烦别人,她只好自个儿端着水壶去伙房烧些开水。
今夜,静悄悄,熏风拂过,竹叶刷刷作响。穿廊转弯的时候,她被一人撞个趔趄。
来人忙拉她一把,嘿嘿笑道:“抱歉!抱歉!小嫂子,是我走得匆忙撞到了你。”
小嫂子?
玄龄借着月光观瞧,面前的男子正是花凋。她缩回手,有些尴尬地说:“花凋大哥,你别乱说。”
花凋刁钻的本性显露无疑,“我叫错了吗?你可是我心甘情愿认的嫂子,只此一家,绝无分号。毕竟,能把我们六扇门搅得天翻地覆也没有几个人。”
玄龄低头,“花凋大哥的嘴真厉害,说得玄龄无地自容。”
“啊,你别误会,我不是刁难你。”他搔搔发,“该怎么说呢?反正,我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实际上蛮好的。”
哪有人自己吹捧自己,还甚是满意?
玄龄哭笑不得,愧疚道:“真不好意思,害你喝了好多酒。”她看得出来,雪韧和花凋都是不善于饮酒的人。
“啊,那个不算什么,能看到风老大跳脚,死都值得。”花凋耸耸肩头,突然语调一转,呻吟:“但是,头真的好难受,还有胃,翻着滚一样,想吐又吐不出来。”
玄龄关切道:“花凋大哥,不会喝酒的人‘牛饮’确实会难过—阵子。其实,我也是头痛、胃不舒服,所以想找伙房烧水。要不,我做醒酒开胃的茶,拿给你和雪韧喝。”
“你会做解酒的茶,怎么不早说?"花凋喜出望外,顿时抛开所有烦恼,讨好地笑道:“我美丽大方、温柔婉约、善解人意、冰雪聪明的亲亲小嫂子,让区区不才在下我给你带路如何?"
啰里啰嗦大半天,不就是要给她带路嘛。
玄龄轻轻一笑,“那谢谢你,我确实正愁找不到路呢!不过,你可不可以不要叫我嫂子?让人听到了会误会的。”
“误会?误会什么?"花凋在前面边带路边闲喧牙,“你不就是风老大的女人?"总不能去叫醉仙楼的老板娘“嫂子”吧!他可是很有眼色的。
“不,我不是。”玄龄幽幽地一叹,“我是个总给他带来麻烦的故人而已。”
情深缘浅,奈何……
花凋大脚一踹正前方的伙房门,领她走进里面,点亮台上的几盏蜡烛,才扭回头应声:“万般烦恼无尽处,话由你说,风老大未必认同吧!"唇边漾起一抹神秘的笑痕,“耶?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
玄龄下意识地去摸,记起午后风烛对她……不禁面红耳赤,支支吾吾道:“是……是蚊虫叮的……”
花凋鼓着的两腮,喷笑道:“好、好大的一只蚊虫!真厉害,现在的蚊虫不但牙尖嘴利,而且齿痕多得骇人!不得了,咱们六扇门竟然出现了比蚊子、蜘蛛更恐怖的家伙!啧啧啧!歹命哦!"
玄龄被他挖苦得有口难言,只得默不作声,忙着整理石台上的用具,想着如何岔开话题。
“你找东西?"花凋笑够本了,可又牵引着头痛,“要不要我来帮忙啊?不找点事情做,分散注意力,头要炸了。”
玄龄看看他,“你收钱吗?若是收钱的话,我没有。”
“我哪还有闲情收你钱啊?有雄心也没有豹子胆。”他龇牙咧嘴地不断按着太阳穴,缓缓输入内力,试图镇定。
“不要动不动就消耗真气,会折损寿命的。”玄龄扇着下面的炉火,给水加温,仍不忘给他忠告。
“姑奶奶,你给点实质性的建议嘛。”他无奈地摊摊手,“我看你不是个简单的省油灯,虽说看上去柔弱,心里头的弯也少不到哪儿去。”
玄龄好笑地看他,“花凋大哥,你又知道了?"
“嘿,我堂堂花大捕头见多识广,大风大浪都经历了,看人会有错?"他傲慢地哼哼,“你早晨在醉仙楼戏弄老板娘的时候我就看个一清二楚,普通人在短短的功夫内,绝对想不出那样的点子。”
玄龄轻轻一勾唇,简单解释:“我是个懒人,那可不是我的点子。以前,我在爹爹一本关于算术的书上看到类似的问题。有人要将几只羊平分到羊圈里,然而,羊群个数有余,他苦思冥想不得其法!后来,路人牵来一只羊借给他,而最后仍带走他的羊。说穿了,我不过把他引羊入内的方法借来用,取巧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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